郑文扬挑眉道:“那这碗你是准备留给我洗吗?”
苏澈背包的手僵住了,满眼惊疑的看向他,“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把碗堆水槽……”
“你也会说是以前了,现在还这样合适吗?”她说了一半的话被郑文扬打断了。
苏澈怔怔的望了他一会,垂下头,懦懦道:“那……我等你吃完。”
最后郑文扬喝汤,苏澈在边上擦桌子抹凳子。半个小时后,洗了碗归置完她才离开了郑文扬家。
此后,本来一周三次的家政服务被郑文扬单方面改为了随叫随到。
因为他是医生,作息比较不规律,连带苏澈也没了固定的空闲时间,以致没办法再去兼职别的工作。虽然损失了些收入苏澈倒也没抱怨过,更何况虽然工作时间变得苛刻,但郑文扬在结工资这件事上还是颇大方。他算给苏澈的时薪每次都比两人说好的五十多出了百分之三十,苏澈退不回去,为求心安只能常常买食材上去帮他煲汤做饭。
时间就在这样不经意间流逝,久而久之苏澈也放弃了些许坚持,开始和郑文扬一道吃饭,收拾完离开。
另一边,烧伤的吴茗瑜虽然度过了开始的危险期,但身体的疼痛和外貌的损毁让她心理出了问题,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不管是苏澈还是自己父母去看她,都会被性情大变的她赶出来。
甚至还开始对医生护士的治疗表达愤怒和反抗,如此对她的伤势恢复造成了很大影响,原本医院计划的一些先期整容手术也没法实施。姑姑因此对苏澈益发愤恨,看她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只不敢再上手。
苏澈自出狱后就活得就像个傀儡娃娃,几乎没有外露的情绪。就像是个灰白的影子,没有特色也不愿意表现自己,似乎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
其实郑文扬与她也谈不上多少交情,更无从得知那些尘封的故事。但是他却依稀能看懂苏澈麻木外表下的惶急和不安。
比起眼泪,这样心如死灰的无动于衷更触动人心。郑文扬想,这样是不符合基本法的。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特别是,情感。
理智知道苏澈和他,甚至和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同;可是情感上,他居然找不到苏澈身上明显的黑点。
大概,他有一个假脑子。
因此不是吴茗瑜主治医生的郑文扬还是伸出援手提供了帮助,透过自己医学院的老同学关系找了国内相关精神科权威过来参与会诊想对策。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过去,吴茗瑜在郑文扬找的心理学教授帮助下慢慢自应激障碍中走了出来,苏澈和郑文扬之间也如往常般,他有空就找她上家里。打扫卫生,洗衣煮饭。
或者,陪他打游戏。
一开始,苏澈是拒绝的。但是郑文扬总有本事,把那些似是而非的道理说得无懈可击,所以她也没再存着和他拧着干的心思。
可是在苏澈心中,这个世界并不是这么友善的。
她,并不太习惯郑文扬这样不求回报的付出和帮忙。这会让她想到李瑞哲,她欠了他太多太多,多到把一生给他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