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舱座位挨得本就近,他微微倾身过来温软的气息系数扑在她颈侧,苏澈心下急跳,转头避了开去。五月的天气已经转热,苏澈穿了件衬衫,以他的高度略略垂眸就能看见她衣襟间的春光。隋益神色一紧,突然间就没了戏耍的心思,转自安分坐回位置上。
飞机抵达机场已经是晚间九点,坐上了出租车,目睹着帝都的繁华夜景苏澈眼底有掩不住的震撼,倒也没过多留意其他。
直到下了出租车,站在灯火通明的住宅区前苏澈心里才隐隐有些警觉。
“我……能不能知道,你要我跟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他头都没回,只略有些沉声问她,“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
对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摇了摇头,苏澈自嘲的开了口,“没什么可担心的。”
隋益没再接话,带着她先去了小区旁的便利店,眼见着她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也懒得废话直接去货架上拿东西。牙刷,毛巾……转自朝苏澈打量了两眼,他还顺手取了盒女士内衣。之后,又自旁边的货架上拿了几罐啤酒零食。
最后结账,计价器上跳出了三位数。付了钱,隋益拎着装了东西袋子走出了便利店,苏澈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钱先欠着,我以后还你。”
“你拿什么还?”他望着她,眼底似是莫名的火焰。
苏澈没有抬头,顿了顿,道:“我回头会去找工作。”
“工作?!你觉得你这样的能做什么?”
苏澈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被这种冷言冷语伤害到了,可是当这话是从隋益口里说出来的,她就不可抑止的心慌起来。
幸而接下来他没再说什么伤人的话,刷门禁卡进了电梯。与郑文扬在N市的房子一样,隋益的住宅也是一梯入户。她垂了头跟着他进了门,之后就怯怯站在玄关处。隋益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进来,不满的皱了眉,“你杵那干嘛,当门神?”
“我……没有换鞋。”
隋益看着她的神色心下一软,放下了手里的购物袋折到了玄关处,自鞋柜里取了拖鞋给她,“你就不会自己找啊,以后这地方也是你家。”
闻言,她怔怔的抬了头,“家?!”
“有什么问题?”他挑了挑眉,狐疑的望向她。
“对不……不是,没有。”习惯性的对不起说到一半,苏澈想起来隋益不喜欢这三个字,下意识的改了口。当下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换了鞋,走过玄关隔断踏入了客厅,落地飘窗外霓虹光影璀璨。
一组布艺沙发陈列其间,右侧是开放式厨房,左边一条通道尽头是洗手间。隋益在洗手间里放置新买的洗漱用品,转头出来看到苏澈还杵在起居室气急反笑,“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罚站?!”
“……不知道。”苏澈垂了眸轻摇臻首,事实上叫她来干什么这个问题隋益应该抛给自己。
望着她的神色,隋益再次挫败,轻舒了口气后指向洗手间,“你先去洗漱吧。便利店里没有睡衣,我放了件新T恤在里面,你先应付下,明天下班我带你去买些衣服。”
“不用了。”她下意识的拒绝。
隋益看了她一眼,没吱声。兀自往书房走去,苏澈并没有立刻就去洗漱。在客厅内环视了一圈,到底是职业病犯了,取了纸巾盒里的纸巾将桌面抹了。等他从书房里处理完公事邮件出来,发现苏澈已经将除两个房间和书房以外的地板都拖了一遍,正猫腰往飘窗上爬。
隋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疼,一声疾呼,“苏澈。”
她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失足从飘窗上滑了下来。他没费功夫抢上去捞她,直到苏澈落地之后才踱步到她身边蹲下。她仰面摔在原木地板上疼得半天不能动弹,眼里惊惧未散,映入眼帘的他面容沉如水,一字一顿道:“你以为自己在表演杂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