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这个,我再去找找吧。”拍了拍隋益,助理往外走去。隋益下意识跟了上去,听见他打了通电话,“是,人找到了。但出事了,对。”
这通电话的内容极为诡异,隋益正自疑惑之际听到了口袋里手机的振鸣音。掏了手机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他瞬间感应到了什么,可分明之前得到的消息,苏澈的预产期应该在两个月后。
往旁侧疾走了几步,他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电话另一端并没人应答,电流中杂乱的背景音里依稀听得到细微的呼吸声。
他抿了抿唇,忽然就笃定得开了口,“苏澈?!”
在隔着巨大的杂音之后,隋益终于听到了她久违的声音,似是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在他耳畔响起,“……对不起。”
这三个字莫名堵在了他喉间,隋益垂了眸,轻咳了声后才道:“最近还好吗?”
话落,听到电话那端的她突然尖利的抽气声,心下隐隐有些不安,他声音不自觉拔高:“发生什么事了?”
“对……对不,对不起。”她在电话这端因为一阵紧似一阵的宫缩疼的满头大汗,为了忍住到口的痛呼,她攥紧了担架床的担架。
急救车正往医院赶去,隋益也终于自背景音里分辨出了那刺耳的鸣笛声。
“苏澈,你是不是要生了?”他心下一恸,跟着下意识往消防楼梯间跑去。
跑下整整两层后才恍惚悟道,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深呼吸了口气,他又道:“你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在电话那端只重复这三个字,间或有忍痛失败的抽泣声。因为那一跤,因为那个惨烈的画面,她怕是要早产了。
侧了眼,看到了同车救护车上与自己相对躺在旁侧担架上的少女。
她脸上血污混杂,头上缠着绷带,原本满含笑意的眼眸紧闭。带着呼吸氧气罩,手上挂着的生理盐水随着疾驶的车辆不断颠簸。眼见这年轻而鲜活的生命死寂一般,苏澈眼角有泪不断滑落,又一波阵痛袭来。她终是忍不住,痛叫出声。
听着那声凄厉的惨嚎,他跟着悚然一惊失力在台阶上坐下,抹了把满脸的汗,急道:“没有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是我不好,苏澈,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走,我应该留住你的。”
在几乎没有停顿的阵痛折磨下,她满身的虚汗,因疼痛憋红的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肆意。她根本分不清隋益在电话那端说了什么,终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便似是全了这辈子的所有,她失去了力气,手机自掌间落到了地上。
阵痛再次袭来,救护车上的随车医生的话也根本再听不清。血水顺着破裂的羊水淌了满地,她的生命力被这接连袭来的疼痛一点点损耗。苏澈逐渐失去了呼吸的勇气,不想再体会这凌迟灵魂的痛楚。
“苏澈,苏澈!”隔着凌乱的背景音,隋益在电话那头再听不清她的声音。电话此时被切断,在短促的忙音之后归于平静。
他自地上又站了起来,一面往楼下跑,一面打电话订机票。
虽然不知道她在哪个医院,但总是在N市。
回去,只要回去,他总能找到她。
她们是要纠缠一辈子的存在,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解开彼此的牵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