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带她的老球童关切了句,“感冒了?”
“没事。”苏澈摇了摇头,她来这间高尔夫球场当球童不过半天。此前没有经过培训更没有摸过球杆实在是一窍不通,如此,自然连累了搭档的老球童。听了她的回答当即柳眉倒竖厉声道:“没生病这么娇滴滴的做给谁看啊?你还指望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啊?18洞啊,你指望我一个人走完?”
“对不起。”苏澈垂了头,压低了头上的帽檐,似是回到了之前那样怯懦自卑的样子。老球童没再理她,冷哼之后就过去陪客户聊天了。苏澈垂着头,带杆过去。忙活到一半,有人过来朝她出声,“休息一下吧。”
苏澈抬了眼,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目标人物张绍生。意识到计划奏效,她当即露出一副动容的神色,“多谢关心,但是我休息会连累我的拍档,还是不了。”
“你的拍档就是刚刚那个人?”张绍生过来没多久就注意到了苏澈。因为她确实是什么都不会,然后被带她的老球童骂了一路。本来这种程度也吸引不到张绍生这种老狐狸,最终促使他过来的原因是她的长相。
苏澈长得七分像母亲,所以落在张绍生的眼里就稀罕了。过来客套了两句,他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人。”
“这世上,人有相似物有相近,不稀奇的。”苏澈牢记了曹敏琳的教导,把他当成个男人,欲擒故纵,不能表现出积极的样子,当然也不能完全不放在眼里。
望着苏澈远去的背影,张绍生陷入了沉思。
当初他的婚姻是实打实的政经联姻,与自己的那红色背景的妻子并没有什么感情。生下儿子张竟天后,张绍生就搬离了大宅独自住到外面。之后就与在帝都读书的苏澈母亲相遇,近而相恋。那时候苏澈母亲并不知道这风雅温柔的男人家里早有妻室,如胶似漆得腻歪在一起,直到张绍生的原配带着四岁的儿子找上门来她才知道自己被动当了小三。
之后张绍生面对家中的压力,终是扛不住压力向苏母提了分手,她失落之下就接受了一直在身边关怀的苏澈父亲。两人回到N市后领证结婚,之后迎来了苏澈的出世。原本这一家也能生活和睦,可是张绍生却偏生和苏澈母亲再遇了。知道她生下了两人的女儿嫁给了别人,张绍生禁不住冲动的向她做出承诺,两人各自离婚,再带着苏澈重组家庭。
所以,苏澈母亲回去向她父亲提了离婚。
接受不了自己十几年的委曲求全还换不回女神的青睐,苏澈父亲终是走上了绝路。而张绍生回去提了离婚后,家里的妻子也是死活不肯,她本来身子就弱,害怕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出事他便也只能暂缓当没事发生。
原本想着过些天再去看看苏澈母女,谁知道他这过些天去却听说了那个惨案。苏澈的父亲砍死了她的母亲。痛失爱人,张绍生暂时也没心情再管其他,心怀悲伤得返回了帝都。结果家中等着他的又是第二个噩耗,妻子也突发心肌梗阻就这么意外离世了。
张绍生本就是被全家宠大的少爷,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压根没有半分抵御风暴的能力。面对连番变故便有些受不了了,撒手一扔径自跑出去躲清静了,还美其名曰净化心灵。女方亲戚虽然不满这当丈夫的行为,但家中靠山是已经过世的老首长,这人走茶凉的也不敢多闹腾,再有看着张家人的真金白银极近哀荣的丧葬事宜办的还算体面便也略消了气。只是两人唯一的儿子张竟天这次之后跟着女方的亲戚回了N市,四年后,才因为一些事被他舅舅紧急送回了帝都。
那时候张绍生已经久未见过儿子,他不单已经长得比自己高,阴鸷的神色看的他都禁不住心头一凉。于是,他也没按照舅舅说得与儿子谈那劳什子心。打发了手下人,安排着他出了国。
这两年,大概是张竟天年纪也大了,不再像青年时期那版阴冷,张绍生与儿子也能说得上几句话。
他要自己办实业,张绍生就负责投钱,他要在自家公司找人,张绍生也任他折腾。面对这个儿子,张绍生这种行为也称不上是内疚或者其他。毕竟他自小到大的词典里都不会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仅只是因为他对那些东西并不看重,既然有人要就给了。
况且,这人还是自己儿子,就更没什么紧要了。
结束了高尔夫球场的活动,张绍生又在场内梭巡了一番。却并不见苏澈的身影,心下虽略有些怅然倒也没有过多在意。
长得相像,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