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没有他们以为的这么无辜,他怪自己的,并不仅是何优璇的事情,还有李瑞哲的那个意外。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自己手上被他扯掉的手环。为什么,他当初不能勇敢一点站出去,告诉警方那些未曾注意到的小细节。
那通未知号码发送给他的,去往小楼的短信。
或许那样,十年的结局就会被更改。起码,苏澈不用代他去坐牢。
不用遗失那些对她而言很珍贵的东西。
略略平复了些许体内奔涌的情绪,隋益提步往广场外出租车停靠点走去。然后,在等待出租车的乘客队伍中找到了郑文扬。
互看不顺眼的两个男人再见了。
隋益率先开了口,“走吧。”
郑文扬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拿乔,身手利落翻过围栏,走了过来。随后两人往停车场走去,虽是一路无话,但两人之间总不再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看到郑文扬在隋益的带领下去而复返,何母满脸堆笑。各安其座后,隋益将车驶出了停车场,先将三人送到了预定的酒店。
办理完入住手续,郑文扬陪着何母先行将行李和何优璇推回了房间。
待他要出门,何母忍不住又道了句,“郑医生,这次,真的多谢你帮忙。一会儿的晚饭我来请,不要和我客气。”
“没事的。”郑文扬摆了摆手,不置可否的踏出了房间。
其实苏澈走之前并没把何优璇托付给他,甚至连她自己都没了音讯。只在一个多月前打电话让他帮忙查询病例和寻找能引发高血压脑溢血的药物,他虽然觉得不对,但还是违背了医学操守系数告知了苏澈。
再这之后,两人便又断了联系。
找不到苏澈,他不太放心,只能将多余的精力花到了何优璇身上。早在知道她的事情后就存了心思,在查过卫生系统的病人记录后,知道她在市郊疗养院郑文扬便抽时间去探视了她。
交代了自己是苏澈的朋友,何母礼貌的接待了。
去过两三次之后,郑文扬就何优璇的病情向她了解得知,本市的精神卫生专家都带着何优璇看遍了,却没什么起色,他便着手找人脉帮忙联系外省市的教授大拿。
刚好五月这边帝都有个WHO框架下的神外医疗技术研讨盛会,国内外相关的知名医生教授大多列席。郑文扬此前为了安慕希的事情透过自己医学院同学的关系联系上了麻省医学院那边的一个泰斗,这次准备搜集了安慕希的病情资料想让他帮忙看看。
安慕希自年初出事之后,经过了两次开颅手术,一次肺部积液清除手术,虽然几例手术都算成功恢复也尚可,但因为之前伤到了脑干中枢,至今五个月她都没有醒转迹象。
想着反正要北上,郑文扬顺便带了这母女俩一道过来,毕竟帝都名医多,随便找两个看看都不比N市差。
隋母听说何优璇母女要来,跟着就通知了隋益安排接站,这才出现了前头猝不及防的那场相遇。
郑文扬不喜欢隋益是因为苏澈,隋益不喜欢郑文扬自然也是源自这同一个人。
相较而言,郑文扬是站在朋友的立场,隋益那边却更多是源于一个男人的嫉妒。即使是在和确认和苏澈心意相通的当下,他还是极为不爽郑文扬。
不过讨厌归讨厌,晚间,他还是将这行人抵京的消息通知到了苏澈。
“郑医生和何阿姨他们一道过来了?”她对这个组合形式感觉分外离奇。
“怎么你没告诉他?”隋益也跟着意外的问了句。
其实这事憋在他心里好半天了,苏澈能将何优璇的事情拜托给郑文扬,这得多深的交情。都憋出内伤来了,却不好问,他心里也有点苦。
幸而,苏澈自己提了这话头,“我这边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怎么还好意思把优璇的事托给他呢。”
从话语里知悉苏澈和郑文扬划分的很清楚,隋益终是放了心。当再见郑文扬时,整个人都透出了几许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