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事这么久。苏澈不敢说自己对他有多么了解,但总是知道这个男人的行事作风。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很显然,为张竟天做事并不在他现阶段认为正确的行事名单之内。
顾上青这人比苏澈还要小一岁,为人处世却可称得上老辣。在接获苏澈就这件事的提醒之后,联想到最近的一桩案子,他亦反应过来。对外什么表示都没有,对内直接改变了整个处事流程,从实际上架空了阿富涉及到最后成型计划书的可能性。
当然,他这么做了也不代表就对苏澈真的敞开心扉情同手足了。平日两人基本上是各做各的活,只是在对外应酬交流的时候,有些联系。
这么一来,张竟天那边就彻底被切断了通道源。就连阿富本人都不清楚的哪个环节的问题,而张绍生在商业运营这件事上是全然放手顾上青去做的,并不会掺和。且上年度的财务报表亦显示,顾上青实际接受公司运营之后,整体利润额比起上年升了3个点。至于苏澈谈下的美国摩尔的代理案,因为是年底才签署的,所以暂时营收还没有账面反应。只是从一月底的小结可以看出,整个拉升公司营业额比同期多了24%,数字相当亮眼。
于是,在农历年末的总结大会上,面对两人这番表现的成绩单,张竟天等于是全面落败。
结束了会议返回公司的张竟天终于不再觉得有趣,虽然因为张绍生不负责任他没有得到过多少父母亲情的关切,但在这种物质化的表现上,他一直习惯了高高在上接受别人的逢迎拍马。及不上顾上青这种人精也就算了,现在和他说连苏澈都赢不了,自负如他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面临这样惨败的局面,张竟天再没有昔日玩弄他人于鼓掌间的淡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脾气把手下几个市场推广运营的人叫进来臭骂之后,他将隋益也叫进了办公室。
“你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还能怎么做?”面对他,张竟天略略控制了脾气。虽然在他眼里,隋益也不过是一个出卖女人求乞荣华富贵的渣男,但到底他的能力摆在那里,张竟天也会给予他这个人才应有的体面。
隋益之前也跟着他去了股东大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又见识过被他骂出去那几个中高层的样子,此时早做了心理准备。在他办公桌旁侧的椅子上施施然坐了,一脸莫测高深道:“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
张竟天微微眯起眼,“这话怎么说?”
“以前我们的案子都有东西可以参考,既然现在没有东西参考了,那就改变自身啊。”
隋益此前也已经知道,除了他提供给张竟天的那次情报外,张绍生身边还有其他人在出卖他。现如今,这个暗桩似是被人发现了。
张竟天沉吟,“你的意思是……”
“做出客户想要的那种东西来,不管是账面数字还是别的。”他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我懂了。”张竟天凝眉看向他,“你在叫我做假账?”
“张先生你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假账那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我们做的,只是修饰而已。”隋益站了起来,“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等等。”张竟天也是被这次的惨败局面惊到了,也自座椅上站了起来,“你确定这么做了不会有问题?”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确保不会有人告密的话,我可以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隋益信心满满。
“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张竟天拍板,隋益垂了眸,眼里浮起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