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澈到底还是有些想错了,张绍生其实早先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是他现下不同年轻时,受制于父亲家庭的部分很少,而且现下苏澈帮他做的事情,也正中了他下怀,他便没有理由去改变这一切。
只是他还是默许了家人对她的这番诘问逼迫,不过事实证明,此次也不过是场闹剧。张绍生没有同意的决定,统统都是放屁。晚间时分,为了安抚苏澈他亲自过来老宅接了她。钱梓依下手打她的力道不轻,苏澈脸上有明显的五指淤痕。他给了她一罐药,说是活血化瘀。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物理恢复治疗,他的状况已经好了不少,吐词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已经能让人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送了苏澈到小区门前,张绍生还特意下了车与她相携着走了一段。还不让阿富靠近,苏澈心下生疑,“你这么信任我?”
张绍生走了片刻停下暂缓,跟着正色对苏澈道:“这有什么好信不信的,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纯粹值得信任的,有的不过是互相利用。苏澈,即使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但实际也逃不开这个范畴。现在,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便可以相安无事。但是若平衡被打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平衡?!”苏澈下意识重复了遍。
“是啊,平衡。”张绍生扯了一边嘴角,又露出了那张半哭半笑的脸。
送走了张绍生,苏澈并没有选择回到住处,另外走出小区打了车去了曹敏琳的家。
与她坐在她家飘窗上一人一瓶啤酒对着喝了半晌,苏澈撑着有些飘飘然的思绪开了口,“我觉得他所说的平衡似乎是一种提示。”
曹敏琳没有半分醉意,看着她道:“就是证明他应该早知道阿富的事情了。”
“没有揪出来,为什么?”她迟疑。
曹敏琳打了个响指,“就是你说的——平衡。放个他在里面时不时的搅和,一方面,可以让你和张竟天互相牵制;另一方面,就是侩子手也有家人的。他总会有些难舍的朋友,阿富说不定就是这种存在。”
“想不通。”苏澈摇头。
“这世上想不通的事情多着呢。人是简单的,人也是复杂的。”拍了拍苏澈的手,曹敏琳看着她略有些红肿的脸颊,略略有些不舍道:“疼不疼?这明天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痕迹。”
“留痕迹大不了就请天假,我都成模范老板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话虽如此,苏澈第二天还是顶着尚未消肿的脸去了公司。还晃到医院去找了顾上青谈一个合作案的细节,聊完了公事,看着她脸上,他问了句,“你这脸是撞哪了?”
“撞你女朋友手上了,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她手疼不疼。”苏澈也没想隐瞒,当着顾上青的面道。
他一只脚吊在支架上,套了个护颈装置,闻言略略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她确实是被人宠坏了,太任性了。”
身为大小姐,她确实有这个作天作地的资本。
苏澈看了顾上青一眼,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反正她也没有要找他兴师问罪的念头。也没必要再说下去。
离开医院,苏澈在下班前赶回了公司。忙着开视频会议,后天还要出差去魔都,参加一个全行业的座谈会。
之前这些本来都是顾上青的活计,没成想他就这么躺进了医院,就全都压到了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