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如此谋划的资本。”隋益一句话就堵住了徐冕的疑虑。这话糙理不糙,诚然如他所说她这种小角色,根本无足轻重,张竟天要是真想对付她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操作。况且在这通电话之前,徐冕也着实思索了好几天。
苏澈那边既然也猜到她的目的,左右也是不会好的。前有狼后有虎,索性就豁出去了。
达成共识后,在他安排下,徐冕顺利进入了别墅,靠着一根棒棒糖通过了面试。
在别墅呆了一个来月,徐冕与她也算朝夕相处,慢慢意识到何优璇早已清醒。只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思,不愿挑明。她便也没把这事告诉隋益,后来甚至因为同情她帮忙协助离开了别墅。之后她拒绝跟徐冕离开,还让她帮忙联系苏澈。
这就是后头苏澈接到的那通电话来由。
在何优璇原本的计划里,通过挟持苏澈这种过激的行为,可以在事发后让她免受别人的怀疑,彻底摘出去。只是她最终也没有想过,张竟天竟然没有死。
如此一来徐冕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但凡张竟天那边反应过来,追查到什么不单她可能会出事,连带隋益也再藏不住。所以,他和徐冕沟通之后,给她提供了一笔钱交代她先小心藏起来。等着他那边确认张竟天不会再有动作,再做别的打算。
从墓园回城的车上,隋母连连抹泪,感叹道:“幸好那男人还算有良心,抛弃妻女了半辈子,临了还算负了些责任。”
何优璇和母亲的身后事连同那块墓地,都是她父亲掏的钱。虽然人死灯灭,他这行经并不能弥补什么实质,但总归是挽回了些在隋母这边的印象分。
“儿子,你说说看,这人算什么呢?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说着,隋母看着隋益道:“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叹了口气,揽着母亲的肩膀轻拍,隋益望向出租车窗外没有吱声。何优璇这么走了,他只觉得空茫无措。其实哭泣反而是一种宣泄负面情绪的好办法,但他就是痛得喘不过气,也不可能这样做,只能硬撑着自我调解情绪。
母子俩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吃饭时间。隋父留在家看着隋聿修,14个月大的孩子看什么都新鲜,天不怕地不怕满地乱跑什么都要玩。隋父还没退休,接个电话的功夫,没留神小家伙跑去了厨房,炉上刚好烧了锅水。
其实以他的身高本来是够不到灶台的,偏生那锅子摆的不正,小家伙蹦跶着跳了两下引发了共振。灶上锅子瞬间倾覆下来,滚烫的热水洒到了小家伙身上。尖利的啼哭声传来时,隋母和隋益刚好进家门。隋益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进厨房,看到他浑身冒着热气站在地上哭。忙忙抱了到怀里,隋母看着这场景将隋父骂了个狗血淋头。隋父看着小家伙被烫的半边脸上通红,也是跺着脚自责连连。
看着这祸不单行的架势,隋益心急之下也顾不上劝慰父母便将孩子送入了医院。郑文扬所在的市院烧伤科是本市最好的,隋聿修被送进去的时候,刚好是他接诊。看到烧伤的孩子,郑文扬如临大敌,接了过来就送去检查。孩子半边小脸都被烫红了,脖颈处甚至出现了皮肤剥落坏死迹象,判定是二三度烫伤。
他半边眼睛还一直不肯睁开,郑文扬担心会出问题。一面抱在怀里亲自涂伤药,一面让隋益哄着他睁开。
小家伙一抽一抽的哭,死都不肯睁眼睛。隋父看着小孙子受这罪恨不能以身替之。隋母抱着拍了哄半天,隋聿修才勉强愿意睁眼。不过也就掀了道缝,又哭着直嚷疼。晚饭也是一口都不肯吃,好容易哄着喝了些米糊进去回头全吐了。
没多久隋聿修发起了高烧,用了退烧药勉强压下去,但药效一过就反复。如此这般折腾到深夜,看父母疲惫的神色隋益强行驱离了两人,独自留下陪夜。
本值早班的郑文扬也和同事换了班,帮忙照应。
后半夜上,孩子因高烧至全身抽搐,最后为快速退烧不得不用了激素。小小的孩子在头顶打了吊针,隋益抱在怀里,听着他无意识的低语,唯一能分辨的只有两个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