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出院,小亮的腿好不容易约到了教授的门诊,这个走了怎么办啊?”
“不走不行啊,小亮的腿换个医院看也没事,我不走我工作就丢了。喝西北风去啊。”做丈夫一脸凶相的嚷嚷,临床妈妈眼含热泪。
病房里一共收了三个病人,最里面的是被烫伤的隋聿修。最外侧的孩子也是烫伤,不过情况比隋聿修好,年纪也大些,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两天晚上都没在医院睡。现在要出院的是中间那床胫骨骨折的7岁小男孩,之前帮忙的临床妈妈的儿子,在她整理行李的时候,苏澈还想去帮忙,却被隋益拦住了。
临到出门的时候,做丈夫的还在骂骂咧咧,“真是杀千刀的,我老板非说我们儿子这八字不好,住着医院开刀会影响他。非逼着我出院,不出院就辞退,你说说看这是中了哪门子邪道啊。肯定是你这个女人,扫把星一样,成天给我惹事。”
说着,还踢了她几脚。
临床妈妈至此也算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清俊谦和的表象决计想不到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抱着满心委屈,她垂了眼不敢再看隋益,抹了把眼泪就跟着丈夫走出了病房。
苏澈被隋益拦下之后也没再费心多想这家人为何突然离开,室内整个安静下来,孩子此时也醒了过来。
晚间七点多,摸着他额际有些烫手。苏澈想到了郑文扬的嘱咐,下意识站了起来。
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隋益沉了声音喝道:“你又要去哪?”
“郑医生说……”
“又是郑文扬,苏澈,我就在你面前。我是你男人,我是你孩子的父亲,你什么事情不可以跟我说,偏偏要找他?”
虽然那女人搬弄是非很可恶,他也特别找人威胁她丈夫将人赶出了医院。但心底却也因为那句话而不快。
——她说你不是她先生。
理智上他当然可以理解苏澈说这句话的原因,但情感上,终究是接受不了。再加上连日来何优璇的逝去,张竟天的受伤,公司的重压,孩子的烫伤。又要劝慰愧疚的父亲,甚至还要被迫应付唐北北的威胁。
这么多的事情接踵而至,他做不到圣人那般清正,到了眼下又听到她提郑文扬这个名字,再也保持不了冷静。
“因为他是郑医生。”苏澈的解释听在隋益耳里成了另一种意思。他冷笑出声,“因为他是郑文扬,对你而言就是和我不同是吧。”
“是。”
他和他怎么可能是一样的。
但是这个时候,隋益的理智已经被系数焚毁,完全分辨不出来这其中的深意。重重砸了一拳床边的矮柜,转自往外走去。在经过苏澈身边时,没有避让径直将她撞开了。
他全然没有控制力度的意思,苏澈差点跌倒,扶着墙壁才站稳。
隋聿修已经被父亲这突然暴怒的反应吓坏了,眼见母亲差点跌倒终于受惊得哭出声来。
听着孩子的哭声,走到门前的隋益迟滞了脚步,转头看了眼。
苏澈没有看他,只匆匆往回走,去抱床上的孩子。闭了眼再睁开,隋益没再停留径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