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满溢的跑道上,这是他们最初的相遇。
不用刻意回想,就跳脱于脑海间的画面。
她的初潮污渍沾上了衣裙,羞窘之下拉住了经过的少年。他俊秀白皙的脸庞上染上嫣红之色,只看了一眼就反应过来,而后他将自己的校服外套递给了她。
现实那么伤,她和他终是分道扬镳。
“苏姐,苏姐,你说啊。”正自回想间,苏澈被安慕希一声唤回了神智。她扭头看她,略略有些不解,“说什么?”
安慕希不厌其烦又重复了遍,“我就说吴茗瑜家那个苏桂兰的事情,我查到她被判挪用公款这种经济犯罪,是不是也是张竟天安排的。”
“为什么你不怀疑是我?”她心生好奇。
“就你那圣母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我可还记得那时候你自己都没几个钱还拿钱给她看病的事情,要做得出来这么狠心绝意的事情干嘛给钱啊。老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的可恨之处就是太圣母,真的。”安慕希最后这话说的满是鄙夷的神色。
苏澈倒也不恼,“或许吧。”
顿了顿,她又道:“你现在是不是知道她们在哪?”
“你是不是又要装包子了?”安慕希斜眼看她。
苏澈笑了笑,“一半一半。”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拒绝当善男信女老好人这种角色,不太适合。
“其实是你刚刚那句话提醒我了。”她打算向她开诚布公。
“哪句话?”安慕希迟疑。
“你说,是张竟天安排的那些。”苏澈眼里,重新燃起了几分斗志。
安慕希半信半疑将她望着,最终还是没顶住苏澈的忽悠,将吴茗瑜住院的地方告诉了她。
304医院病房里,看着不请自来的苏澈。苏桂兰与之前安慕希见到的神色又不一样了,整个似乎被下了降头一样望着苏澈莫名的平和友好。倒是吴茗瑜反应看着更正常,面对苏澈半是慌乱半是意外喝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苏桂兰倒是没开口,自见到安慕希出现后她心下早有预感苏澈会来。之前的那场官司输了,虽然交了那部分罚款不用坐牢,但一方面家底就差不多都掏出去了;另一方面终究是落了案底,工作暂时找不到,都靠丈夫一天打三份工的攒钱,好容易才有了这么笔手术费用。
那件事从始至终苏桂兰都认定是苏澈做的,只是现下她没再和之前那样大吵大闹。反打起了别的主意,双眼含泪就这么走过来了,“阿澈啊。”
苏澈迎面看着姑姑的哀戚神色脸上并无半分动容之意,坐在病床上的吴茗瑜这时候倒是禁不住尖叫起来,“妈,你干什么?”
原来苏桂兰走到苏澈面前竟是要下跪,吴茗瑜见势不妙忙忙自病床上跳下来,一边拉母亲一边狠狠望向她,“你何必做到这么绝。”
苏澈听着她的发难,依旧面不改色。此时反是苏桂兰一脸惊慌,先搂着女儿轻拍再望向苏澈,“阿澈,你妹妹这是病还没好,心情不好,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吴茗瑜闻言,失声道:“妈,你做什么这么低声下气?”
“我怎么就低声下气了,苏澈是你姐姐,我侄女,你这怎么能没大没小呢?”苏桂兰的态度和过去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吴茗瑜愕然了。苏澈反应却不慢,知道她这行径也是想要卖惨乞讨,现下她别的不多,钱到还有些,当即没有犹豫拿了张卡出来。
看见那张卡,苏桂兰眼冒金光,下意识要扑过去。却被吴茗瑜一把揪住,随即她一个侧步抢上去抽走了苏澈那张卡。
直到吴茗瑜徒手将卡片掰折了,苏桂兰整个人都僵住了,缓了片刻才哭喊出声,想要拧她又舍不得,只拍打了几下解气,“你个败家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我知道,你想要钱给我看病,可我就是一辈子都这个样子我也不稀罕她的臭钱。”吴茗瑜现在心下恨毒了苏澈,满脑子都是之前唐北北挑拨下的现实,望着她的神色间满是倨傲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