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树生带着悲愤的心情踏上北上的列车,家里已经来了最后通牒,再不回来就派人去天安抓人了,下命令是自己今年刚刚升任羊城军区政委的二叔,三弟打来的电话,说二叔现在就在京城等他,让他速归,不然这回真得就玩完了;
临走前把家里需要的米面油还有蜂窝煤准备一大堆,够娘三用半年的;平常买些菜肉就行,这些东西不经放,存多了到后面吃不了就坏了,上车之前想跟邸新交待自己如果回不来了,就重新找个好人家吧,最后一想人家现在是给陆千江守孝呢,跟自己有个屁关系,就打消了张嘴的意思;
不过邸新到是看出来他的顾虑,笑着说:“放心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家里的人是为了你好,实在不行先妥协,别忘了我们还有三年之期呢,不着急慢慢来,好好去说,不要范你的牛脾气,知道不!”
牛树生被邸新看出来有点不好意思,腼腆的说:“其实家里的其他人都好说,就是我爸这个人,他有点固执,不好说服,不过你放心,这回我一定让他同意,你就等着我得好消息吧,不出三个月我一定回来,这段时间要你一个人辛苦了,回来补给你。”说完就想来个拥抱式的告别,但被邸新一巴掌拍开了自己的狗抓子,并且提示了自己答应的第一个要求;心中叹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须努力啊!
刚下火车就被俩个军人截住,直接带上了一辆军车;牛树生此时心中拔凉拔凉得,看来这回真得是凶多吉少啊,突然想到自己看过了一段古文,是描写靳柯刺秦时的,原文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后面是什么就不记得了。
车子一直开到了京城市委大院父亲家门口,自从父亲恢复了工作,家就搬了过来,不过牛树生平常是不住在这里的,他住在部里分得宿舍,只有星期天或着过节的时候才会来;这回直接就把他压来了,看来老人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了。
进了家门,父亲和二叔两人在下棋,母亲提着水壶正给两个大茶缸里加水,上去接过母亲手中的水壶,替她老人家给加水,看见是自己回来了,母亲先是用责备的目光窊了一下,然后向父亲努努嘴,意思很明确,就是自己看着办吧,不管怎么样先把老头子这关过了,她这里没什么事。
填完了水,母亲提着水壶走了,牛树生小心坐到了棋盘旁的小马扎上,等后着父亲的训话。
两位老人家好象并没有发现牛树生的到来,还是你来我往的在棋盘上博弈,最后父亲因棋艺不jing投子认输;两人重新摆起,在摆棋的过程中二叔说话了。
“回来了?”
牛树生欠着屁股答:“回来了!”
“说说吧,什么情况?我这刚回京就被你的事情塞满了耳朵,本事不小吗!这四九城都传颂老牛家要出一位温莎公爵啊,你能不能跟叔说说,这温莎公爵哪位啊?让叔也长长见识!”牛二叔戏谑的说着。
牛树生现在死了的心都有了,谁这么缺德啊;自己跟邸新在没结婚之前就有感情了,而且现在陆千江已经不在了,自己照顾她们孤儿寡母是出于良心,根本就不是那种专门勾引人家老婆的人渣比得了的;
可他现在不敢发火,一是面前这两位老人家根本就不会怕他,惹毛还会收拾拾他;二是有求于人,还等着邸新进门呢,所以就压着火把他和邸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重点介绍了邸新现在生活的艰难和二个孩子的无依无靠,而且还隐晦表示老牛家可能有一个孙子现在还不姓牛,得想想办法让孩子认祖归宗不是,至于陆千江让他不能改儿子姓的要求,牛树生早扔爪哇国了,这老实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包括骗死人。
牛老二听完牛树生的介绍,笑得对自己大哥说:“没想到咱们家树生还是个情种啊!哈哈!”
牛老大的表情自牛树生进屋后就没变过,很平静,包括现在听到牛老二的笑话也没变,只是拿起大茶缸滋润的喝了一口,这是当年他还在下面工厂当厂长时养成的习惯,虽毕业于高等学府,身上却没有一点儒生的样子,还也可能是长期在基层工作,后来又被下放劳动造成的。
牛老大独自思索了一会,抬头看着牛老二问道:“宗器,你怎么看这次的裁军?”
牛老二明显被告大哥这个跳跃式提问给问住了,想了半天才回答道:“我觉得有点匆忙了,下面听到消息得都不是很高兴,有些老将说自己打了一辈子仗了,现在卸甲归田想不通,要到zhong yang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