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隐隐的不安感,是我这脑子转出了毛病,还是这些人都抽了疯,怎么都不按常规出牌了?”
宋书煜若有所思。
“无论如何,这样的结果不是预期的那么坏,小矛盾可以暂时往后放放。”王小帅建议道,看着头儿有些精瘦的面颊,他觉得这当大官真的不像人想的那么容易。
“唔——放放,是,这点小毛病也不至于就要了他的命,关键是动了他显得太无容人之量了。”宋书煜转而问他,“还有什么事?”
“我去医院看望桑家二老,他们被林老的管家接回了林家,你给准备的让他们住下来的地方,他们说用不着,硬是让我把钥匙带回来了。”
王小帅说着把一串新钥匙放到宋书煜的桌上。
宋书煜看看钥匙,眼神忽然变得柔和:“是,回林老家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失散了多年的父女能够团聚,多好的事情。”
“头儿,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桑红?”王小帅看他还有心思笑,显然是想起了桑红那小丫头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选择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没准儿她现在已经能如鱼得水一般适应了。”
宋书煜抬手揉揉眉心,这小丫头能耐,怎么老是钻到了他的心窝子里一样,让他一闪神的功夫就能想到她的笑脸。
桑红确实是面临着严重的体能极限,她很多次都觉得要倒下了,可是脑海里出现宋书煜当初陪着她强训时候的宠溺无奈的眼神,她咬咬牙,让自己做到最好,争取下一次见面,一拳就能把他砸痛了。
桑红这样魂游天外地yy片刻,就熬过了那窒息一般的极限,拖着双腿跑下去。
她每天傍晚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倒立三十分钟当做休息,就掐了时间,提速在三千米的标准环形道上训练。
她跟着秦青已经学会了如何制定简单的体能训练计划,离李队对她的考察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虽然,每天都能按计划达到预期的速度,可是这是标准的环形跑道,和越野的公路路况是不一样的,谁知道到时候,那家伙会在哪里考她。
自从那天发生过那一幕集体受罚的事情之后,很多体能不好的人都开始无声无息地陪着桑红跑步。
白天的组队训练里,强弱搭配也有了变化。
减去景甜那种绝对的体力压制,桑红渐渐对自己的身手恢复了信心。
气氛有些阴沉,李斌的体能测试现在成了桑红每天早上醒来就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桑红现在压根儿不会失眠,她累得把身体往床上一丢,眼皮一达蒙,再睁开眼睛时,绝对是被晨练的冲锋号吵醒的。
这天晚上,桑红跑完三十公里回到宿舍,抹黑把外套一脱,挂上衣服架,转身就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
这身体如果没有一口气提着,压根儿就动不了,桑红牙缝里抽着冷气指挥着不太听话的四肢。
“把里边的套头秋衣脱了休息,不然明天早上你会哭的。”
景甜的呼噜声停了片刻,她窸窸窣窣地翻了身朝着桑红说话。
桑红艰难地抬手摸摸肿痛到麻木的手臂和肩头,丧气到想哭,说:
“估计是肿了,压根儿就脱不下,这种老掉牙的重型霰弹枪,不是早该进仓库了吗?怎么又拿出来让人托举着远距离射击。”
她第一次羡慕景甜的壮硕,同样训练,人家瞧着好像没事人一样。
白天她们扛着那支足足有六七十斤的玩意儿,除了掩体射击训练之外,还有伏击训练,她累得连枪几乎都举不起,到现在身体的神经末梢还是紧张的。
“这种枪的准头最好了,不知道从哪一代沿袭下来的训练项目,我们在底层新兵连训练的时候,就连过这种玩意儿,每晚上胳膊肿痛得哭爹喊娘的,大家都是淌着眼泪,相互帮着战友把撑得紧紧的秋衣脱下来,不然血液循环不好,明天哪里能消肿。”
景甜说着压得身下那床叽叽呀呀地响动,显然是要下床。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试试。”桑红知道她的话一点都不掺假,可对着一个一直有着敌对情绪的人示弱,让她有些不得劲。
桑红双手交错试图抓住秋衣的下摆,她痛得牙齿都要咬断了,愣是举不起来。
景甜下床走到她身边:“别死撑了,都遭过这种罪,爬着把身体往床边靠靠,我帮你扯下来。”
桑红垂死挣扎一般把身体蹭到了床边,景甜结实肥厚的大手,揪住她的衣服下摆,有技巧地就把衣服撸到了她的腋下。
“手臂抬抬。”
桑红用力地把手臂往上举,痛得呲牙咧嘴地叫,愣是没有法子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