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过了两秒才冷笑着回答:“我信。”
丛天啸嗤笑一声,似是不相信顾时真的相信,却也懒得再和他多解释,只继续说道:“不过——看着你这样见招拆招,以退为进,我倒真的有些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顾时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向7—11走去。
身后的车门不疾不徐地打开,又不轻不重地被关上,传来了同样安然的脚步声。顾时没有回头,他快走几步,埋头扎进了便利店里。
“欢迎光临7—11。”
“欢迎光临7—11。”
两人前后脚进店,顾时对身后跟随他的男人视若无睹,径自走到冷藏货架上,拿起自己要买的饭团看保质期。
丛天啸就在他背后站定,像是给弟弟结账的兄长一样,眯眯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没营养。”
顾时没有理他,走到前台将饭团交给店员加热。大概是深夜生意少,关东煮的机器早就关掉了,里面的汤和几串剩下的丸子凝在一起,让顾时无从挑选。
丛天啸适时地走过来,配合地往机器里看了一眼,语带遗憾:“不能吃了。”
顾时依旧面无表情,他走去收银台结了账,把饭团随手揣到兜里转身就要出门。丛天啸依旧不疾不徐地在他身后跟着,甚至在顾时下了台阶后按动车钥匙锁了车门。
在前面走的顾时一下子停住,回过头怒瞪着丛天啸:“别再跟着我——我真的会报警!”
丛天啸不过一笑:“胡说什么,我回家。”
顾时眼中的错愕一闪即逝,紧接着,他抿紧唇看着眼前这个耍无赖的男人。前世今生加起来,他没见过这样的丛天啸,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可以给南颢宸打电话,但是南颢宸从家里飞车赶过来也需要至少一个半小时。他也当然可以报警,不过顾时深信,丛天啸是完全有能力应付他的报警的。
果然,只见丛天啸嘴唇一勾,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房卡,语声悠哉道:“忘了告诉你,我这不算深更半夜在你家楼下堵你,只是下班回家刚好路过撞见了而已。没错,我是你的新邻居,并且已经住在你对面一个星期了。”
怎么会……
顾时的瞳光瞬间缩紧,对面的丛天啸依旧轻松地衔着一抹笑意,甚至把西装脱下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再重申一遍,你不用紧张,我暂时对你没什么恶意——不信的话,我想乐藤半月前已经向你证明过无恶意了。”
“为什么。”顾时的声音过分冷静。
丛天啸想了一下,而后轻松地笑笑:“不为什么,也许我也和周桓一样,脑子有病。只不过我患上的,大概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顾时,你过分激怒我,过分让我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也过分引起我的兴趣了。”丛天啸忽然轻笑一声,他的眼底是今晚第一次染上了一丝顾时熟悉的阴冷,缓缓道:“我不会允许一个小角色数次给我找麻烦,即便他背后站着神秘力量也不行。你既然勾了天雷地火,唯一让自己免受严酷谴责的机会,就是让自己成为我的人。”
顾时的眼神漫起冰冷的嘲讽:“原来如此。”
丛天啸仿佛丝毫不在意顾时的态度,他只是用自己向来挑剔的目光将顾时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而后忽然说:“虽然你这个人非常的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我得承认,带刺的玫瑰永远比纯洁的百合更诱惑,你确实,当得起emolier一句spicypure。”
顾时的眼眸里毫无波澜,似乎丝毫不奇怪这句只有他和emolier知道的话为什么丛天啸竟然会知道。越是震惊的消息,顾时心底掀起的波澜就越不会在表情上有丝毫的体现。
丛天啸邪气地勾勾唇,一手勾着自己的衣服擦身过顾时身侧,声音低沉邪魅:“能用激怒我的方式来勾起我的兴趣实属不易,无论你是否刻意,我大概都应该说句恭喜。至于你之前对我的种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就等你乖乖成了我的人,我再慢慢惩罚。日子还长,好邻居,晚安了。”
邪气而阴森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街道远处,站在原地的顾时面无表情,插在兜里的手却紧紧地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