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只是这大清早的就要起床对燕秋尔来说着实有些困难。
虽说不是大朝会,可今天早上与皇帝一起议事的还有其他重臣,若独声名鹊起的金城郡王一人迟到,定是要惹人非议,于燕秋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利。故而燕生也只能将心里的不悦压下,照常用湿冷的布巾叫醒燕秋尔。
冷意驱散了睡意,燕秋尔的眉心一蹙,不满地嘟囔一句,可那块布巾还盖在脸上,蒙了燕秋尔的声音。
燕生眉梢轻挑,只得动手将那块布巾拿起,而后从床边的梁成手上接过另一块干布巾,替燕秋尔擦干脸上的水渍,柔声道:“起吧,你这西苑在常安城的最南,可与最北的皇城隔得远,再不起就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就来不及,不去了……”燕秋尔翻个身,伸出手臂圈住燕生的腰之后,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将朝会和议事的时间定在大清早的啊?要谋财害命啊!
见燕秋尔这副样子,燕生摇头失笑,将手伸进被子里,把燕秋尔捞了出来:“乖。”
燕生也很想让燕秋尔睡到自然醒,只是燕秋尔说不想去也只是发发起床气罢了,若真误了事儿,等他清醒之后可有的恼了。
“唔……你到底跟谁一伙的啊……”就算是被燕生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燕秋尔也是一副软趴趴的样子,燕生一松手,他就整个栽在燕生胸膛上,调整个舒适的角度,闭上眼睛试图继续睡。
“还不都是你自己揽下的差事。”燕生看着燕秋尔黝黑的头顶哭笑不得,转头看向站在床边憋笑的梁成道,“去打盆水来,将他要穿的衣物也送到床上来。”
“是,主君。”梁成应一声,便赶忙大步出屋。
这若是早几年,在那布巾盖到脸上时,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五郎君都会起了,可过了这些年,五郎君倒是越发懒散了,只要主君在身边,五郎君就一定会撒娇。
虽然听清了燕生的吩咐,但燕秋尔还是一动没动,四肢绵软地趴在燕生身上,呼吸平稳。
燕生靠在床头,心知燕秋尔若是醒了就绝不会再睡着,便也不去理会趴在胸口的燕秋尔。五年前的燕秋尔瞧着总是缺点儿孩子气,而这五年后的燕秋尔好容易被他宠出了几分孩子气,他可是十分享受的。
待梁成拿来了洗漱用具,燕生便亲手替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燕秋尔洗漱,又熟练地帮燕秋尔挽好发髻,这才将燕秋尔拎下了床。
“燕生,你披件衣服。”双脚一碰地,燕秋尔就迷迷糊糊地嘱咐一句。
梁成早有准备,听到燕秋尔这话,就将一件外衫递给了燕生。燕生笑着披上外衫后,才动手帮燕秋尔更衣。
待替燕秋尔穿戴完毕,燕生抬手轻轻在燕秋尔的鼻尖刮了一下,而后才戏谑问道:“还要我抱你出门吗?”
燕秋尔摇摇头,终于是睁开了双眼,朗声道:“不必了,影响不好。”虽然时隔五年,但弟妹中除了燕思仁已有十六不必再跟着讲席先生学习之外,其余的弟妹年龄还是小的,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说也要起个表率作用吧?
燕生稍微琢磨一下才明白燕秋尔的这句“影响不好”是什么意思,顿时轻笑出声,调侃道:“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注意影响,是不是有些晚了?”
“晚了吗?”燕秋尔茫然地看了看燕生,而后又看向梁成。
梁成微一颔首,笑道:“属下也觉得有些晚了。”昨个儿在院子里玩闹时,五郎君还是坐在主君怀里的,今日才来挽回形象,着实晚了。
燕秋尔眨眨眼,而后不以为意地对燕生说道:“既然如此,还是你抱我出去吧。”
说着,燕秋尔转身对着燕生眯着眼睛笑着,还张开了双手,等着燕生抱。
燕生原本是趿着鞋的,可一瞧燕秋尔这神态和动作,立刻登上鞋,二话不说地就打横抱起燕秋尔,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哇!来真的?我说笑的,快放我下来!”燕秋尔笑着挣扎着。
燕生却完全没有要放下燕秋尔的意思,戏谑地对燕秋尔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