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明王登基的事情朝野上传得沸沸扬扬。
仪檬没有心情理会南明远的事情,每日一个人静静地在后院发呆,大部分时间在回忆曾经与南慕离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很难相信那个武功比自己好的男人就这么走了。而那少部分时间,则在担忧宁寒、岚毅以及奶娘等人的安危以及去向。
是偷偷出宫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去寻找宁寒他们,还是继续留在宫里?孩子还有个把月时间就要降世了,这后宫更是万万不能呆的。
离开,还是继续留下?这个问题,仪檬纠结了好几天也没有得出结果来。
每到深夜,她的内心常问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留在皇宫里呢?
而每回这样问自己之后,南慕离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就尤为记忆犹新。
她答应过他,如果他愿意放过柳氏一族,她会答应他一件事情。
当时他并没有告诉她要她做什么,而他说过,日后她自会知道的。
呵呵,日后?他如今都走了大半个月了,如何告诉她要她做的事情?
新帝登基后,就到送众妃出宫出家的日子了,而众妃出宫之日便是柳丽妃上断头台之日,南慕离病逝之前,是否已经恩赦了柳氏一族?
一晃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听说下月初一便是宣布先皇遗诏之日。距离初一,只剩下四五天的时间了。
废后的风波在南慕离病逝后,已经没有再传了,倒是明王登基的事情近日炒得甚是火热。
如今太上皇只剩下一个儿子,虽然南慕皇朝历代有女人称帝,但如今太上皇唯一的公主已远嫁边疆,况且太上皇尚有儿子,所以,南明远登基,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是,每回仪檬想到她在广安寺抽到的那根上上签,她就恨不得从自己的记忆中抹去这道痕迹。
什么“夫为皇,吾为皇,合主天下沉浮”?这样一个连亲生孩子都要弄死的男人要称皇,他配吗?
等等!
那句“吾为皇”是何意?
“吾”,可解释为第一人称“我”,难道……自己也是皇?
仪檬心里乱了,那个上上签,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中原里外等国前来南慕祝贺新主登基,仪檬还在纠结上上签的事情。
遗诏会在先皇病逝一个月后向天下人公布,到时,中原里外的国家,都会前来祝贺。毕竟南慕国换新主了,各国肯定要在第一时间和新主搞好关系,如若不然,这个新主一个不高兴,一上位就对某国发动战争,南慕与天临是中原两大强国,周边小国哪敢随便不放心眼里。
明日便是宣诏之日了,仪檬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坐在院子里发呆。
她如今已有九个月的身孕,肚子很大,她也不想去外面走动了。
自从皇帝病逝后,后宫变得非常的冷清、压抑,也许众妃已经想到了她们这辈子最后的归宿在哪里了。
本是后宫里尊贵的主儿,眼看就要在尼姑庵里陪伴木鱼过一辈子,这一下子从天堂掉入地狱,又有哪个妃子承受得住。
“娘娘,”小腰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养心殿那边来人,说是太上皇要见娘娘您。”
仪檬想不通,明日便是宣布遗诏之日了,太上皇应该为儿子登基的事忙个不停,怎么这个时候有空见她?又是所为何事?
到了养心殿里,仪檬向坐在正堂上的太上皇福了福身子,“儿臣参见父皇。”
太上皇向一旁扬了扬手,示意道:“你有身孕,无需多礼,快坐下吧。”
坐下后,仪檬问道:“明日宣布遗诏,新主接受各国献礼祝贺,父皇今日应是最忙,怎想到要见儿臣了?”
太上皇轻轻笑了笑,那弯起的嘴角有几分内疚,几分无奈。“明日……朝堂上有突变,父皇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仪檬柳眉轻皱,“父皇这话从何说起?有突变?莫非那些前来道贺的国家怀有不良企图?”
“其实,慕离……早在十年前明远他母妃所纵的那场大火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