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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章 芬罗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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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图还是被索隆困在他的寝宫之中,他知道索隆说到做到,他的同伴恐怕凶多吉少。他恳求索隆放过他们,但当索隆要求他讲出此行的目的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缄默。索隆不舍得伤害云图,但他也不可能让他的主人米尔寇蒙受损失,否则唇亡齿寒,他也肯定不会好过。所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后,云图道:“既然你不肯放过我的朋友,我自然也与你没有任何的情谊可言,请让我也住进地牢之中吧,我要跟我的伙伴们同生共死。”

索隆气愤极了,盛怒之下的他把云图也投进了地牢,和贝伦关在了一起,这时候,跟他们来的十名同伴都已经死了。索隆本打算让他亲眼看着贝伦在自己面前死去,好让云图死了跟同伴们离开的那条心。他还故意封印了他的魔力,只让他在旁边无助地看着贝伦被狼人咬死。但不料当狼人再度前来要抓贝伦时,云图放出了系统坐骑空间的巨龙基哈拉,基哈拉一落地就喷出了灼热的龙焰烧死了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渺小的狼人,火焰的热浪让整个地牢都打了个对穿。

但云图知道基哈拉是打不过已经到半神级别的索隆的,他又在索隆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把基哈拉收进了系统空间。基哈拉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索隆非常吃惊,在此之前他没有在魔戒世界中见过巨龙,他培植的金色的格劳龙是恶龙的祖先,但格劳龙也比不上巨龙喷出的龙焰的威力巨大,虽然之前在真知水晶中的预言中模模糊糊地知道巨龙的存在,但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巨龙超乎人想象的单兵作战能力,就凭它的火焰,就足以毁灭一座城池!

索隆兴奋了,他要求云图交出基哈拉,他要用基哈拉研制出更多的巨龙,作为他们魔族的秘密武器。

但云图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基哈拉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亲密伙伴,他是不可能让基哈拉深陷索隆的魔掌的。而且他跟索隆本就是敌对方,哪有给自己的敌人加强武力的道理。云图坚决地拒绝了索隆的要求。索隆派来了更多的狼人,他试图逼云图把基哈拉再一次放出来,而这次云图却铁了心,他没有如索隆所预料的那样放出基哈拉御敌,而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扑到了狼人身上,用手和牙齿与狼人展开激烈的缠斗。索隆赶紧叫狼人们住手,但吃痛的,濒临死亡的狼人哪还管索隆的命令,胡乱地撕咬着云图,利爪也凶狠地往云图身上招呼。最后怒极攻心地索隆用魔法把所有的狼人都杀死,但浑身都是伤的云图也变得奄奄一息。索隆拼命地往云图身上施放治疗的魔法,但他作为一个黑暗倾向的法师哪有可能掌握什么高深的治愈之术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图的血越流越多,生命之光从他身上渐渐褪去。云图知道自己受伤过重,已经回天乏力,他对索隆道:“别再白费力气了,如今我将前往我最后的安息之所,就在大海彼岸,阿门洲山脉另一边的永恒殿堂中。我将会很久一段时间不会在诺多族出现,我想,不论生死,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们两人的命运是不同的。再会了!”就这样,云图履行了他的誓言,死在埚惑斯岛上黑暗的地牢中,这岛上的高塔正是他当年亲手兴建的。贝伦在他身旁痛哭失声,只剩下绝望。

而索隆却像失去了生存意义般,失魂落魄地抱着云图的尸体走出了这黑暗的地牢。喃喃着:“不该是这样的,结局不该是这么悲伤的,预言当中,明明我们最终会在一起的……这肯定不是最终的结局,我们还会相遇的,芬罗德……”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①:瞬间烈焰之战,那年冬天,在一个没有月亮的黑夜里,广阔的阿德加蓝平原从诺多驻扎的山脚下一直伸展到安戈洛坠姆的山脚前,在寒冷的星光下显得一片朦胧,防线上的营火忽明忽灭,守卫的人数也很少;希斯隆营里的骑士大多在熟睡。突然间,魔苟斯从安戈洛坠姆送出了犹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的火焰,其速度比炎魔更快,一下子就布满了整片平原;铁山山脉也相继喷出有毒的彩色火焰,浓烟臭气立刻布满在空气中,足以致人於死。阿德加蓝草原就此全毁了,凶猛的烈焰吞噬了整片翠绿的青草,从此变成一片废弃的焦土,充满窒息的烟尘,光秃下毛,毫无生命。因此,它的名字改了,变成了安佛格利斯,“窒息的烟尘”。许多诺多精灵来不及逃到山中躲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死,他们烧焦的尸骨就荒曝在那没有遮顶的坟场上。多索尼安高地与威斯林山脉挡住了这股火焰洪流,但是面朝安格班的山坡上,所有的树木都著了火,燃烧所产生的浓烟在防御者当中引发了不小的混乱。第四场大战,班戈拉赫战役,“瞬间烈焰之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在火焰前方是金色的格劳龙,恶龙的祖先,它已经完全长大成虫了;尾随在它之後的是一队炎魔,更後面则是大批黑色的半兽人,他们的数量超过诺多精灵所能想像。他们攻击诺多族的要塞,击破了包围安格班的防线,砍杀所有找到的诺多精灵及盟友——灰精灵和人类。魔苟斯的死敌中,许多最刚勇的人都死在第一天的战役里,因为昏乱而不知所措,遭到驱散後无法再次振作而被个别击破。从此之後,贝尔兰的战乱再也没有完全停止。不过这场“瞬间烈焰之战”到了隔年春天时,由於魔苟斯不再猛烈进攻,情况开始趋於缓和。

安格班的围困就此告终;魔苟斯的敌人不但被驱散,彼此间也被隔断了联系。绝大部分灰精灵放弃了北方的战事逃往南方;有许多进入多瑞亚斯避难,这使庭葛的王国与实力一时之间大为增强,而王后美丽安的力量在王国四周所架起的屏障,使邪恶还无法穿透这个隐藏的王国。还有一些则逃到了海港边的要塞,或是到了纳国斯隆德;另外有一些则放弃了贝尔兰,逃到欧西瑞安躲避,或翻越山脉进入荒野中流浪。战争与围困遭瓦解的流言,传到了中土大陆东方人类的耳中。

在这场战争中,费纳芬的儿子首当其冲,遭受到最猛烈的攻击,安格罗德与艾格诺尔双双战死;比欧家族的领袖贝国拉斯,以及极多的人类勇士,也都就此倒在在沙场上。但是贝国拉斯的弟弟巴拉汉却在较远的西边,在靠近西瑞安渡口处跟敌军厮杀。从南边匆匆赶来的芬罗德·费拉刚王被敌人切断了後方大军,跟一小队前锋被包围在西瑞赫沼泽附近,眼看就要被生擒或当场死於非命,但是巴拉汉带著他手下最勇敢的一群人赶来解危,他们持长枪在他四周筑成一道人墙,在杀出重围的过程中损失十分惨重。费拉刚因此得以逃离一死,回到他位在深处的纳国斯隆德要塞中;为此他立下了一个誓言,他将固守与巴拉汉及其百姓之间恒久不渝的友谊,在他们一切的需要上帮助他们,然後他将手上的戒指拔下来给了巴拉汉,做为所发誓言的凭据。此时巴拉汉已成为比欧家族的正式领袖,他随後便启程回到了多索尼安;不过他的百姓大多已经逃离了自己的家园,前往希斯隆的要塞中避难去了。

注释②:贝伦颠踬进入多瑞亚斯时,因为多年的苦难,加上路途中所受的折磨,盛年的他发白而背弯。当他漫游在尼多瑞斯森林中时,他看见了露西安,庭葛与美丽安的女儿,在傍晚初升的明月中,在伊斯果都因河旁一处林间空地上翩然舞蹈。所有痛苦的记忆都离开了他,他像落入了迷离幻境中一般;因为露西安是所有伊露维塔儿女中最美的一位。她身上那袭蓝色的衣裳宛如万里无云的晴空,她灰色的眼睛像是傍晚群星闪烁的天空;她的斗篷上绣著金色的花朵,她的头发漆黑如暮色中的阴影。她的荣光与美好,就像树叶上的光芒,像是潺潺溪水,像是这迷离世界上方闪烁的繁星;她脸上有闪亮的光辉。

可是她从他眼前消失了。他像著了魔咒的人一样,想呼唤却丝毫发不出声音;他在森林中游荡了许久,像机警的野兽般四处疯狂寻找她。因为他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能在心中不断以灰精露语呼唤她“缇努维儿”,夜莺,暮色的女儿。他那远远的一瞥,她那犹如秋风中翻飞树叶与冬夜山顶闪烁寒星的影像,已令他从此魂牵梦系,难以忘怀。

春天临近时的一个黎明,当露西安漫舞在青翠的山冈上时,突然放声开始歌唱。她的歌声如此热切引人,仿佛云雀穿越黑夜的门槛,望见世界边墙即将上升的太阳,在将逝的繁星当中放声歌唱;露西安的歌声释放了被冬天禁锢的大地,冰冻的水泉开始轻吟,她足迹所过之处,花朵从寒冶的大地上破土绽放。

於是失声的魔咒离开了贝伦,他呼唤她,大喊著缇努维儿;整座森林都回荡著这名字。她惊讶地停住脚步,看著贝伦向她走来,却没有拔足逃跑。当她望著他时,注定的命运落到了她身上,她爱上了贝伦。但是她还是摆脱了他的双臂,自他眼前消失;那时,天色刚刚破晓。贝伦目眩神驰地倒在地上,仿佛是一名被悲喜交集所击杀之人;他落入沉睡,犹如落入阴影的深渊,醒来时全身僵冶如石,心中荒凉如遭遗弃。他失魂落魄地在森林中游荡,像突然失明之人在黑暗中拼命摸索,伸手要去捕捉那骤然消逝的光芒。就这样,他为那落在身上的命运付上痛苦代价;露西安也被他的命达所掳,身为不死的精灵,她为了贝伦选择了死亡,好自由接受他的命运;在所有的精灵中,再没有人经历过她那样大的痛苦。

出乎贝伦的期望之外,露西安回到他所处的黑暗中,为他带来光明;在这隐藏的王国里,他们携手漫游了许多日子。从春到夏,露西安经常来到贝伦的身边,两人一起静静穿越森林;没有任何其他伊露维塔的儿女曾经有如此的快乐,虽然这样的时光短暂。

吟游诗人戴隆也深爱著露西安,他跟踪她,看见了她与贝伦会面,於是将这事告知了庭葛。庭葛王极为愤怒,他爱露西安胜过世上万物,认为没有任何精灵王子配得上她;至於会腐朽的人类,连伺候他都不够资格。他既惊讶又悲伤地询问露西安;但是她什么也不回答,直到他发誓他既不会杀害贝伦,也不会囚禁他,她才承认。於是庭葛派人要把贝伦像犯人一般抓来明霓国斯;露西安先他们一步亲自将贝伦带到庭葛面前,仿佛他是尊贵的上宾。

庭葛愤怒又轻蔑地看著贝伦;然而一旁的美丽安却不发一语。“你是谁?”庭葛王说:“竟然胆敢在没有受到邀请的情况下,像个小偷般来到我的国家?”

贝伦在明霓国斯的华丽气派,以及庭葛威势的震摄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於是露西安开口说:“他是人类的领袖,魔苟斯的死敌,巴拉汉的儿子贝伦,巴拉汉一行人所立下的丰功伟迹,就连精灵都作歌传唱。”

“让贝伦自己说!”庭葛说:“你这忧愁不幸的凡人,为何来此?是什么让你抛弃自己的家园来到此地?你岂不知这里禁止凡人进入?你有什么理由让我不严惩你的冒失及愚蠢?”

贝伦望著露西安的双眸,又望向美丽安的脸;他似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恐惧离开了他,身为人类古老家族一份子的骄傲回到了他身上;他开口说:“王上,是我的命运领我到此,我所经历的危险,精灵中恐怕也没有几个有胆去行。在这地我发现了并非自己想寻求的,但既然我找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弃。因它远胜过金银,超越一切的珠宝。不论是高山巨石、铜墙铁壁,甚至是魔苟斯的烈火,或是所有精灵王国的权势,都不能拦阻我拥有这项珍宝;因你女儿露西安是这世界的子女中最美的一位。”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所有殿上的人无不瞠目结舌,感到恐惧;他们都以为贝伦会当场死於非命。可是庭葛开口了,一字一字慢慢地道:“你胆敢说这些话,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若非我太早匆匆立誓,你已身首异处了。我後悔发誓不杀你,你这卑劣低贱的人类,在魔苟斯的统治下学会偷偷摸摸,像他的奴隶和奸细一样潜进来。”

贝伦闻言说:“不论我该不该死,你都可以杀我,但我绝不接受你污蔑我是卑劣低贱的人类,或魔苟斯的奸细和奴隶。凭著这枚费拉刚的戒指——这乃是他在北方战争中送给我父亲巴拉汉的礼物——没有任何精灵,无论他是国王与否,都不准以这样的罪名污蔑我的家族。”

他的话充满尊严,所有人都望向那枚戒指;他高举著它,诺多精露在维林诺所打造的绿色宝石正在其上闪闪发光。那戒指的模样像两条交缠的蛇,它们的眼睛镶著翡翠,它们交会的头,一个上承,一个下含,一同托住一圈金色的花朵;那正是费纳芬家族的徽章图案。於是美丽安靠向庭葛,在他耳边轻声劝他不要发怒。“贝伦不该死在你的手上;”她说:“他的命运还要领他走一段遥远的路,你的命运将在其中与之交会。你要当心。”

但是庭葛沉默地望著露西安,心里想:“不幸的人类,管他什么领袖的儿子,不过都是转瞬既逝之辈,这种人竟敢想要染指你,岂还容他活命?”於是他打破沉默说:“巴拉汉之子,我看见戒指了。我也看出你很自豪,认为自己非常了不起。但是你父亲的作为,纵使他所立下的功绩於我有益,仍不足以赢得庭葛和美丽安的女儿。你听著!我同样也想得到一样别人所拥有的珍宝。魔苟斯的烈火、铜墙铁壁以及高山巨石守著一样珍宝,我会不顾所有精灵王国力量之反对,大胆拥有它。我刚才也听你说,魔苟斯的一切都吓不倒你。因此,去从魔苟斯的王冠上摘下一颗精灵宝钻来给我;然後,如果露西安愿意,她可以把自己托付给你。如此你便可以得到我的珍宝。纵使阿尔达的命运全都系在精灵宝钻之上,你还是应当觉得我已经够宽容大量。”

就这样,他的话注定了整个多瑞亚斯的命运,他的王国陷入了曼督斯的咒诅。听见这话的人都看出来,庭葛这是省了他发过的誓,换一个方式让贝伦去送死。他们很清楚,费诺所打造的精灵宝钻,即便是在联盟的围困尚未遭到攻破前,集合全诺多族的力量都无法从远处瞥见一眼。它们镶嵌在铁王冠上,其价值远超过安格班一切的财宝;宝石的四周有炎魔,有无数的利剑,有坚固的栅栏,有固若金汤的围墙,还有,它们是在大而可畏的黑暗君王魔苟斯的头上。

不料贝伦哈哈一笑,说:“小意思。没想到精灵的君王竟会为了人工打造的珠宝出卖他们的女儿。庭葛,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会去办。当我们再度会面时,我将亲手交给你一颗从铁王冠上摘下的精灵宝钻;如此一来,你就不会小看巴拉汉的儿子贝伦了。”

然後他望向美丽安的双眼,对方一句话也没说;於是他向露西安·缇努维儿道别,弯腰向庭葛与美丽安行礼,然後推开身旁的守卫,独自扬长而去,离开了明霓国斯。

美丽安终於开口了,她对庭葛说:“王啊,你以为所设计谋甚妙,却终将被这巧计所骗。不论贝伦此去是成是败,如果我的双眼尚未昏花,这事於你实在有害。因为你让自己以及女儿都陷进了厄运。如今多瑞亚斯将跟更大一块疆域的命运纠缠在一起了。”

但是庭葛说:“我珍爱女儿胜过一切珍宝,我不会将她卖给精灵或人类。不论是希望还是害怕,只要贝伦回到明霓国斯来,我不会让他见到隔天早晨的太阳,不论我发过什么誓。”

露西安始终沉默不语,从那一刻起,多瑞亚斯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歌声。一股忧伤的寂静笼罩了所有的森林,庭葛王国中的阴影都变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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