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田刷地拿出两付牌,“打牌,打到十点半正好过去吃喜酒。”
这……也行。
李周看看黎正,黎正拉开凳子,把他按下来。外头有人蹬蹬蹬上了楼梯,金小田笑道,“三缺一,还有一个总算来了。”
语声刚落,丁维娜出现在门口,“我来了。”
其实李周跟她大年夜和年初一都通过电话,但不知怎的,也许过年给人的感觉就是比较漫长。这会见到她,他莫名其妙地心头一热,站起来几步到了门口。可真靠近了,他脱口说出来的却是句埋怨,“怎么才来……”
这还用说,金小田想。一定是被人绊住了,刚才这边太热闹,阿姨姨父不会放维娜过来,免得事情不成功影响到女儿以后的婚事。
丁维娜也不辩解,光是笑,“我是来晚了,你们桌子都摆好了。”
边打牌边聊天,李周听他们介绍,才知道金大鑫作为亲友在帮忙准备酒席。程玉芳特意守在家里等他们来,见过他们后她也去帮忙了,要晚上九点才回来。结婚的大学生在农场做事,感情上跟自己家人一样,算农场的喜事。
现在谁不是最疼亲生的,哪还有真心照顾外人的,李周忍不住套进金小田的鞋子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父母好。虽然是平民百姓,但绝对百分百心思在自己儿女身上。不过说不定有钱人都是这样的,丁维娜的父母是分居状态,黎正的父母感情应该还好,但长年累月各做各的事,对家庭也不好吧?
四个人散漫地打牌,到十点半金小田把牌一放,“吃饭了。”
喜酒摆在新人的家里,一桌六个人,李周刚坐下,有人送了一条热毛巾给他。他刚擦完手,毛巾立马被收走,金小田还给了送毛巾的人六个小红包。
这也要封红包?李周心头一紧,他身上有钱,但没想到在这也得给红包,所以没准备,希望不会给丁维娜丢脸……经过今天的架势,他已经认清,要是和丁维娜成了,总得经受一番群众目光的考察。
“一个红包两块钱,意思意思而已。”金小田解释给黎正听。一乡一风俗,她看黎正的表情是没反应过来,看上去有点呆,“只要给送毛巾的,不用给别的人。”
丁维娜告诉李周,“我们跟着小金就行了,她对这些熟,老是被姨父差出去帮忙,行情都知道。”李周点头,没想到金小田年纪轻轻的,辈分高,还是民俗通。他见桌上放着六盆冷菜,腰果看上去不错,舀了点给丁维娜。
他的手还没放下,上菜的来了,鸡鸭鱼肉一盆盆,六个人开足马力使劲吃也跟不上节奏,只觉得桌上堆满了,筷上挟着,嘴里有着,喉咙里也没空。
吃到有点撑的时候,居然螃蟹扇贝什么的还在往上搬,邻桌的已经在感慨,到底是老金,对人好,帮他做事的更是亏不了,多少年没见这么丰盛的喜酒了……李周看了眼金小田,她跟黎正在说话,旁人的话对她不起作用。
李周想想,觉得金小田也不容易。
打仗般吃过喜酒,四个人转到河边散步以消食。走着走着,四个人分成了两组,黎正刚牵住金小田的手,正准备说话,手机不识趣地响了。好在只是短信提示音,他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等过了年……”
还没说完,提示音戳穿气球似的来了一长串,黎正不好不管,拿起来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时他妈的电话也跟着来了。
他爸跟他叔被请去调查,他妈让他别担心。她还叫他继续在金家做客,要是别人问起来,他没在家里公司上班,不清楚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