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冬日的晨雾将院落晕染出一幅轻烟弥漫的水墨画卷。
燕唯儿早早起床,穿好衣服,一打开房门,便看见了这样优美的景致,不觉心情大好。
此时天还太早,各人都还在沉睡中,只有阿努跟着她欢蹦出门。
她走近一棵大树,摸摸树干的坚硬程度,再看看自己细皮嫩肉的小手,心道,要是会武功,是不是这手打上去也不会觉得疼?
她昨日听了季连微雨说她救了四百少女,心里便总惦记着自己曾经是否会武功?总不会因为失忆,连武功也失去了吧?她此时便是要检验一下。
季连别诺听到隔壁房门轻响,再一次惊醒过来。他三两下穿好衣衫,便急奔出门,生怕那小女人哪根筋不对,又玩逃跑这种吓死人的戏码。
他透过浓浓的晨雾,隐隐约约见得一个身影,在一棵大树旁,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果然是那小女人,只见她忽然一拳打在那棵大树上,疼得咧嘴直叫。
季连别诺眉头紧皱,看见那只玉白的手上出现几道树干纹路的血痕,足见刚才有多用力地击出:“唯儿,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气死了,这只手要打在他身上,恐怕还好点。
燕唯儿仍然咧嘴哼哼,疼得眼泪在眶里打转:“哎呀,怎么会这么疼?”
季连别诺心疼得要命,赶紧将她拉进房间,点亮油灯,细细察看她手上的伤痕:“好好的,你不睡觉,大清早起来吓人的么?”他轻车熟路找到白玉伤膏,又打来热水,替她洗干净,从她手上细细挑出嵌在皮肉里的树皮残渣。
“诺,我以前会武功么?”她忽然将头拱过来,离他很近地问。
季连别诺哭笑不得,这小女人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一天一个花样,弄了半天,人家这是在练武呢:“你以前要会武功就好了。”
如果会的话,就不至于在家受那么多虐待,想起她身上那些横横竖竖的鞭痕,忍不住挽起她的衣袖,去看她手臂上的伤痕是否已经好了。
燕唯儿不以为意,任他卷起她的衣袖,露出玉白晶莹的手臂,上面的伤痕很浅很浅,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诺,如果我不会武功,怎么救得出四百个人呢?”
季连别诺和妹妹商量过,要慢慢将以前的事以唯儿最能接受的方式一点一点告诉她,最好能唤起她的记忆:“听说是你在菜里下了药,后来趁船上的人昏迷不醒,就把那四百个可怜无辜的少女放了,唯儿,你真是个好姑娘。”
他曾经仔细问过唯儿的娘亲,到底是如何救人,以她的弱小身躯,肯定不能硬碰硬。果然,她是聪明的,懂的用别的方法救人。只是,她救了人,却被打得死去活来。
“那,我救了人,就没有谁来找我麻烦?”燕唯儿想,如果没有武功,那自己是如何躲过坏人的魔爪?她心里完全没有哥哥的概念,只是将那些作恶的人,全都归为坏人。
季连别诺和以前一样,将她抱起来,坐在他身上,圈着她小小的身子,低低地回应:“坏人找过麻烦的,但我们唯儿是个坚强的姑娘……一切风雨都过去了,以后,我不会再让谁欺负你……”
他匆匆打住这个话题的结,再说下去,就该说到他如何欺负她了,仍然不知如何启齿。他没有把握,在唯儿听到当初是如何凄惨地被夺去初夜,还能不能原谅他?能不能像此时这样,心安理得坐在他怀里,笑语盈盈,百般温存?
“唯儿,我们成亲好不好?”季连别诺近乎乞求的语气。
“嗯,好。”燕唯儿爽快地答应。做他的妻,有什么不好?起码,他很爱她,对娘亲也很好。而且,她觉得他身上有着太熟悉的味道,仿佛天生,她就该嫁给他的。
“那我禀明爹娘,择个日子就成亲……”季连别诺满心欢喜,她从来没这么爽快地答应过他,以前百般别扭,千般折磨,总归来说,就是要离开他,离开季连家。
燕唯儿低着头,红红的脸颊如绽开的花朵,娇艳欲滴,她的手很烫,心也很烫:“诺,这么快吗?”
“不快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季连别诺低语,用手轻轻托起唯儿的下巴,那红润的嘴唇就在他眼前,诱惑着他胸中澎湃的**。
是一种男人本能的霸道和狂野,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想要她的心甘情愿,想要她也爱他,绝不似初时的报复,那般残忍。
他吻上她的小嘴,闻到她身上的芬芳。霸道中又带着极致呵护,生怕吓着她-----轻轻的,重重的,温柔的,激烈的,亲吻她的双唇,捕捉她淘气的小舌头。
燕唯儿整个身体都瘫软在他的怀中,喜欢他的味道,喜悦的感受。没有逼迫,是她的夫君,一切,水到渠成,天经地义。
她不记得以前有没有和季连别诺如此亲热,就算有,也不记得了。那么此时,就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亲吻的感受。
她闭着眼睛,不敢看那张英俊的脸。她的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襟,被动地接受亲吻,心中很紧张,却又很欣喜。
季连别诺带着浓重的喘息,心跳加快,如一个初识亲吻的少年,与心爱的女子,第一次唇舌纠缠。
的确是第一次!
他那夜的粗暴,何尝有心情,慢慢去品尝她的芳香。心中带着恨,又如何能甜蜜地温存。
那夜,是她的伤,也是他的伤。
那次之后,他抱过她,搂过她,却从来不曾亲吻过她。中间隔着深深的恨,与不可逾越的沟壑,如何能在她不情愿地情形下,再次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