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玄笑得:“记得,记得,上次回来时还说呢,这夫君哪里去了。其实在她眼中,你走了一天是走,走了一年是走,走了十年也是走,根本不因时日长短而淡薄了相思,但记得你是她仙儿的夫君就是。虽然她神智不清,但记住的事,却也很难忘记。”
一旁的金菊花笑得:“想不到小兄弟还是个早立家室的人,那可比有些人强得多了,九尺长的汉子只知道修道修道,连百孝为先的道也不修又有什么用,反不如小兄弟看得开。”百孝为先无后为大,这分明是讽刺钱文义和普玄几个修道之人。普玄和定观年岁也大了,对儿女之情看得很淡,可钱文义正当壮年,金菊花又时常说些俗世之中的事出来佐证,每每与他所受的道义相违,自然让他心中不自在,有时候觉得金菊花的话看似无理却又有理,一旁自思自己孤家寡人错过大好青春,难免也有些天人交战。
方仲道:“我去看看那陵墓所在。”
普玄道:“那地方古怪得很,生人近不得,不如等仙儿自己出来。”
方仲道:“只看看又何妨,晚辈去去便回。”在他执意要求之下,普玄把陵墓所在告之方仲。钱文义心不在焉之下,对那陵墓并不感兴趣,普玄和定观只得留下来陪着钱文义和金菊花。
从至益亭往山后走,一路松柏掩映,郁郁葱葱,丛木之下已然无法分辨得出还有没有路径。
方仲耳听得远处流水潺潺,便知离山涧不远了。又走了片刻,拨开几根垂挂的蔓藤,眼前果然露出一个小山包似的大墓。
岁月流淌之下,墓顶上杂草丛生,连堆砌墓地的条石也斑斑驳驳,青苔随处可见。在周围荒草上散落着无数碎石,有些还可见表面上一些奇特花纹,只是大多残败,无法辨识。
方仲渐渐走到这座陵墓近前,只见朝南方向是墓门,那墓门如普玄所说的一样,的确十分宏伟,上梁几与墓顶平行,而左右开阔,即便是数驾马车平行亦有余。墓门出口处有石阶延伸而出,逐渐消散于荒草碎石之间。方仲转到墓门前,那石阶一级级向下,十几级之后便被一道大石门封住。石门上雕刻着各种不知名的飞禽走兽,模样古朴,纯粹线条勾勒,看上去简洁明了。可能是时间长久之后,颜色比较灰暗,看起来有些阴森。
方仲顺着石阶而下,到了石门前,轻轻用手一推,只觉触手冰凉,纹丝不动。方仲又加大了几分力道,他的力气自修行以来已不算小,七八分的力道推上去都不动分毫,这石门可称得上是沉重如山。方仲心下奇怪,当初普玄和定观两位道长是跟着仙儿身后进了陵墓,可仙儿又是怎么进去的呢,难道有什么机关不成。又仔细的查看这大石门有什么奇特处,这一留意,果然发现石门旁边有个石碑。石碑之上一字也无。方仲轻轻抚摸,只觉这石碑甚为光滑,不似旁边石头青苔满布,显然也有人经常触摸……方仲正想琢磨其中有无奥秘,却觉那石碑往下一落,咔嗒一声,接着石门处传来轧轧的开启之声。
想不到这石门如此轻易的就开了
那石门一开,一股冷风便扑面而出。方仲十分警觉的往旁边一闪。等了片刻,并无任何动静,那石门也只是往两边略分了分,露出只够单人进出的一条隙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