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和司空谅这才明白她为何是个阴魂,同时也替她惋惜,如此一个美丽女子居然肉身被毁,无法还阳。
普玄惊惧之心稍去,也弄明白了这女子为什么说有个一模一样的人才好,她当然想找一个躯壳好还阳复生了。普玄畏畏缩缩道:“不知婆婆的肉身又是如何被毁的?告诉了大家,也许还能想个办法补救。”
那‘婆婆’摇头道:“补救不得了,我的肉身早已挫骨扬灰,不存在一丁半点。皮肉不存,焉能还阳,真是可惜了我那一具皮囊。”
“是谁如此恶毒,敢毁去婆婆肉身?在下去找他算账,为婆婆报仇。”眼见有一个示好拍马屁的机会,司空谅觉得不应该让给普玄,连忙抢着先说道。
那‘婆婆’道:“这肉身是我亲自捣毁,难道你想寻我算账?”
司空谅听了一楞,这肉身怎么又是她自己毁掉的了,真是奇怪。
只听那‘婆婆’接着道:“我也是迫不得已,那肉身被人下了恶咒,更要让人拿去凌辱,与其如此,倒不如毁在我手里,谁也得不到她。”自己的肉身自己捣毁,那要遇上多大的危险才会狠得下心来,她虽然说得轻巧,还是可见那玉容之上依旧有一丝心痛和不忍。
方仲道:“婆婆曾经说过,这主修者阳身不坏还可以还阳,一样可使修行不亏,既然如此,当初婆婆就没有找一个可靠之人替你看护肉身才是,何以会让人所趁?”
那‘婆婆’玉容转寒,冷冷道:“我便是以为寻了个可靠之人让他看护,没想到……此人却起了这样的歹毒之心。”
司空谅道:“是谁?是谁辜负了婆婆的一番托付,若让在下晓得,定然不会放过了他。”
普玄低头看了一眼张道陵,这是无意之举,却被司空谅看到了,顿时起了误会,以为那婆婆要擒拿张道陵,正是为此。司空谅道:“原来是他!怪不得婆婆要让我等捉他回来,这张道陵辜负了婆婆好意,实在该打。”跳过来就想踢张道陵几脚出气。
司空谅这是想讨好那‘婆婆’,没想到脚还未抬却先被那‘婆婆’遥手打了一巴掌,骂道:“谁说是他了,滚一边去,再要高声言语先割了你的舌头。”司空谅满腹委屈,扭头看了看普玄。
普玄低声道:“你看我作甚,贫道只是想看张天师醒了没有。”司空谅心中暗骂,也不知这普玄刚才是不是故意让自己引起误会,好让那婆婆打自己一顿。
方仲插口道:“不知婆婆让我等带张天师到此,是为了什么?”
众人早有此疑问,听见方仲问起,全都凝神倾听。
那‘婆婆’怔怔出神,好一会方道:“他是张顺之子,流淌着的是他的血脉,我自然要好好看一看他。你们看,他和张顺可有半点差异。”张道陵长得和张顺是否一模一样,在场诸人谁都不知道,何来辨别。
方仲道:“婆婆要想看张天师,只需亲自走一遭便可以了,何以非要让他到这里来?”
那‘婆婆’道:“只有让他来看我,哪有可能我去看他?可他就是不来,让我好不气恼。”说罢,伸手摸了摸张道陵额头,爱怜的道:“原本我也曾这样摸过他的。”
普玄脑袋里精光一闪,说道:“贫道在天师道日久,只听的天师有养母,却不知有生母,莫非……莫非……便是婆婆所生。”
那‘婆婆’摇头道:“不是。”
普玄听她话语缠绵,似乎和那张顺有私情,但这张道陵又不是她孩子,问道:“若不是婆婆生的,那张天师……”
只见那婆婆爱怜似的看着张道陵,柔声道:“我要寻他,自然是想和他长相厮守,共度有生之年了。”
几个人面色古怪,这婆婆一会儿说因为张顺之故,才对张道陵青眼有加,似乎爱慕张顺,结果到最后,竟然说想和张道陵长相厮守,这关系简直乱套了,父子二人同时与一个死去的女子纠葛不清,想想都觉得头疼。
方仲忽地面色微变,扭头看向那具石棺。记得当时石棺被仙儿无意中打开,里面只有一付枯骨,那婆婆曾说这便是张顺尸骸,本来这石棺里留下具尸骸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是那婆婆曾说过:张顺是她所杀!爱一个人爱到亲自出手杀人,然后又对他的后代纠缠不清,这种感情简直无法理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