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方仲心中喜悦,也不知这个赖皮张要给自己什么东西,怪不得给自己时还说了一番故作高深的话来,有违其平时为人,原来是为此。既然他能如此一本正经的把东西交给自己,那必定是有些作用的了。
方仲把那团皱巴巴的黄纸掏出来,慢慢摊开,等看清楚上面字迹,顿时目瞪口呆,只见这上面写的赫然就是普玄另外抄摹的天字诀。
那天字诀果然被赖皮张偷了去,只是却用这种方法再交给自己,真是奇怪,枉了那普玄到现在还心有不甘,要寻那赖皮张讨要。
只是这黄纸上的天字诀除了普玄抄录的以外,还多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方仲仔细一辨认,写的是:“有人监视,符法难保。”只有这八个字。
这几个字显然是提醒方仲,有人在打普玄身上符法的主意。
难道普玄和定观早就被人盯在眼里?
赖皮张妙手空空也不是无的放矢,是故意从普玄处偷来的,然后藏在这木鸟之中交给自己?
方仲想来想去,不知道是谁会老盯着茅山二道,只有再次看到赖皮张时,亲口问一问他了。这天字诀自然不能老是放在身边,如今取了出来,就同两卷书轴放在一起。当晚方仲也没回玉虚宫,和那道人说过之后,愿意代他操劳一晚,看守兽栏。胡道人白赚一个便宜当然乐意万分。
胡道人千恩万谢,说好明早过来换班,把这里交给方仲后,自己偷闲快活去了。
方仲一人宿在这里,趁着夜间无人,偷偷把栏门打开。那狰狞兽自从上了昆仑,便如被放入了囚笼,方仲趁此机会,就想让它走一走。因怕狰狞兽野起性子跑起来没完,方仲把栏门上的铁索取下来,如给马儿上缰绳一般,绕着狰狞兽脖子扣紧了,牵在自己手里。
兽栏往下是山路,右侧是去三清殿,方仲两边都不敢去,便拽着狰狞兽往左侧的山林里去。那山林没有路径,树林稀时,方仲还跟得上狰狞兽的速度,二者窜窜跳跳,转眼就进入密林深处。
到了里面,枝枝叶叶遮挡,更有无数盘根藤蔓拦路,方仲便再也快不起来。方仲不时拽住狰狞兽,让它走跑慢一些,即使如此,方仲亦奔得气喘吁吁。
那狰狞兽难得如当初陪着来昆仑时那么自由,被方仲不时拉住,有些不耐烦起来,它把头颅往后一扬,一口叼住衣襟,往背上便甩。方仲轻飘飘落在那狰狞兽背上,随即扣住了两侧鬃毛,双腿夹紧,这才不虞掉下来。
狰狞兽大吼一声,如猛虎出笼,猛地往前窜去。只听耳边呼呼风响,无数枝叶往后飞驰,比之刚才快了数倍。眼见前方出现一个阔逾数丈的山涧,方仲连忙往左侧拽那铁索,想让狰狞兽绕道而驰。谁知那狰狞兽把头一低,四肢微曲,微微一个蓄力,嗖的一声便往对面蹦了过去。
方仲吃了一惊,连忙把眼闭了,只觉得一阵剧烈颠簸,狰狞兽已然踏在实地,又开始撒腿如飞起来。
一路上那狰狞兽穿山越岭,也不知跑了多少距离,似乎要把前些时的寂寞难耐一起发泄出来,无数常人难以鱼跃的障碍它都一跃而过,直到前方山岭出现一株参天古树。那树枝繁叶茂,高耸入云。狰狞兽几个纵跃之后,参天古树的最上一层终于出现了狰狞兽的身影。
直到这时,它才终于安静下来。如水的月光毫无保留的倾洒在狰狞兽和方仲的身上,下面则是此起彼伏的山林,无数高大的古树都被踏在了脚下。
嗷——呜——!
狰狞兽一声长嚎,顿时围拢在古树下方的无数飞禽被惊起,纷纷拍翅远遁。方仲从狰狞兽背上爬下,站在这一览众山小的古树之上,一股豪气油然而生。那狰狞兽叫过之后,方仲依模学样,也敞开了喉咙,大声喊叫起来!
啊!
一人一兽的声音在天际回响
此刻没有人来坑害谁,也没有人来争权夺利,有的只是脚下那一抹壮美的风景。多少人花费了无数心思,踏着别人的肩膀与血泪,站在旁人眼中所谓的高处时,有没有回过头来想一想,那是否真的是一个人永恒的追求。
功名利禄转头空,只有天地才是永恒的。如果能够与天地一体,那还有什么好追求的。方仲觉得这一刻,心中没有仇恨和憎恶,郁结在心中的烦恼都随着自己的一声大吼而纾解开来。
过去,受到的苦难,只是逼迫自己前行的动力。
如今,自己已然踏下了一个坚定的脚步,大路就在前方。
未来,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大道有成,至亲齐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