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回函不久便到了积翠山
郑元洪、江观主、侯鑫一一阅览,看到悬天真人允诺之语无不喜形于色,郑元洪道:“你们看,果然不出我所料,掌教真人要重整排名,到时候以你我之功,自然是要往上抬一抬、升一升的,想想看,日后这玉虚宫道门齐聚,往前一坐,你我脸上增光,门下有荣,就是招起门人弟子来,那也是人人投效、个个争先,这往后的日子岂不快哉。我不指望做道门之首,但若是能盖过王屋和青城这些道门大派,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侯鑫道:“郑道兄也不用高兴太早,你我建功难道别人不会建功,只有压过了旁人,人家才会心服口服。”
郑元洪道:“侯岛主此言不错,所以这无量山之行已是必然。”
玉笥观江观主道:“就怕那无量山龙潭虎穴,此去若是折损太大,就得不偿失了。”
郑元洪摇头道:“你个老道就是多心,只要见机行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事不宜迟,我等早早进发,万一战事已了,就没我们什么份了。”他一催促,二人也觉空留此地无益,当下分别通知门下弟子,准备打道起行,往无量山去。
方仲得知此事,自然准备随着三门一起去无量山。
小兰自从跟着方仲到了这道观,自甘婢女身份,言行谨慎,平时洒水扫地,倒也颇得这三门众弟子的同情,虽说她曾是鉴花堂的人,毕竟是个下人,犯不着和这样身份的人过不去,故此也无人和她为难。方仲本意待众人走后,让小兰暂留此地,等世道安稳一些,自己带着她或去寻红姨安身,或者寻个安稳所在,让她自己太太平平过日子。岂知方仲一说,小兰说什么也不肯独自留下。
小兰流泪道:“若让我一人在此,宁可去死。仲哥哥若觉得小兰是个累赘,明说便是,必然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不放,就当小兰从来不曾遇上过仲哥哥罢了。我还独身一人四处漂泊,死了便罢。”
方仲左右为难,倒是那郑元洪爽朗一笑道:“不就多带个女娃子嘛,不用这么麻烦,你若是愿意,我白石山没有那么多男那女女的规矩,本掌门倒是缺少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小兰若不嫌弃,便跟着我们一起去,权当寻些事做。”有郑元洪这话,小兰当即喜滋滋的答应下来。
无名道观外,三门弟子分班站立,虽说是一起去的,但各人有各人的本事,玉笥观与白石山用遁术,清屿岛却有飞禽,虽然不是人人都有,毕竟可以数人乘坐。清屿岛的人先行,十来头的海鸟载着这些人陆续升空,往东南方向飞去。随后才是玉笥观和白石山,剩下的二门弟子道行各有高深,不可能人人都用遁术,而是一人做法,门下弟子围拢一圈全体遁走,这样做的好处便是节约法力,不愁一人连续施展后法力不续。郑元洪这时候才展露了一些家底,他那门下弟子也有内外之别,内门弟子固然得了些真传,外门弟子就多数是些天资不佳之辈,只能如前次巡山的道人一般当个替死鬼。郑元洪舍不得把内门弟子送死,便往往拿外门弟子打头阵,这次去无量山,要想人前显胜,不拿一些真本事是不行的,为了这道家天下洞天福地排名,也只有豁出去了。
郑元洪给旁人坐马,自己座下却是一条硕大的白角犀牛,他如今也知道方仲那狰狞兽有些异常,凡马见了骨软筋酥,走都走不起来,便特意驾着这白角犀牛跑到方仲跟前,夸耀道:“我座下这条犀牛便是白石山特有,你道它为何白角,便是吃我白石山灵石之故,天生异种,可不比你的差。方道友若是信得过我,这小兰便帮你先带过去,你看怎样?”
小兰满脸笑容,忙不迭答应道:“就如前辈所言。”郑元洪牵住小兰的胳膊轻轻一拉,把她放到白角犀牛背上。那犀牛庞大,坐了二人毫不拥挤,郑元洪冲着方仲道:“无量山见了。”来到白石山众弟子之中,门下一个内门弟子早就伺候在侧,听得一声走字,抬手把尘土一扬,笼罩住众弟子,转眼间这一群人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