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洪笑道:“那便是几个不守佛门戒律的酒肉和尚了,若知道是哪座庙里的僧人,恐吓他一番,还不乖乖的赔礼道歉,说不定害怕我等说出去,还要给些好处堵嘴。”
方仲道:“离这洛水城不远有许多寺庙么?”
那少女麻姑道:“那倒没有,要说河洛之地最有名的便是两处,其余小庙都受其管辖。”郑元洪抢着道:“这个我知道,这两处一处是慈云寺,一处便是那慈航静斋。那慈云寺天下知闻,所处又是中原腹地,极易寻得,偏偏是那慈航静斋有些神秘,若非他门下女弟子领你进去,旁人连那山门也休想摸到。”
方仲心下一动,低声道:“慈云寺与慈航静斋?”
侯鑫道:“想来这慈云寺戒律森严,不可能有这种僧人,定是一些野和尚。说不定这兵荒马乱,一些歹人故意剃了光头,披件袈裟,一句经都不会念,就称自己是得道高僧,走东窜西的骗吃骗喝。”
少女麻姑道:“我怕别是魔教妖人假扮的僧人,到这里来为非作歹,所以才请了诸位过来,是否去问一问是哪里来的和尚?若如侯岛主所言是假冒的,便赶了出去,若是真的,便好言相劝一番。这洛水城既然是我道门守在这里,佛道两不干涉,紧要关头,别起什么冲突才好。”
郑元洪道:“这顾忌倒也有理,我这便让门下弟子拎着剑去劝一劝,不管真的假的,保管这些酒肉和尚滚得远远的。”
方仲道:“佛门之中藏龙卧虎,谁都不能小瞧了,我亲自去会会这些高僧。”又问道:“那些和尚有无兵刃?”
麻姑道:“有的,面相凶得很,不是法杖就是戒刀。”
侯鑫道:“那倒真不可小瞧了,我们也得带着兵刃去,否则打起来吃亏。”
郑元洪不屑道:“几个酒肉和尚难道也怕了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为防万一,众人还是带了随身兵器去。
马友德带路,众人七弯八拐来到一处破败的无名寺庙跟前。此庙原本就建在洛水城中,只是与别的建筑一样,在兵火袭来之时佛祖也保佑不了,被烧去了大半殿宇,只留一个大雄宝殿还能挡风遮雨。
一走进庙门,方仲便闻到一股肉香,顿时一皱眉。
郑元洪骂道:“他妈的,哪里来的野和尚,好大胆子在这里吃荤,不怕玷污了佛门么?”
庙里的几个和尚听了郑元洪的一通骂,有一人冷冰冰的道:“阿弥陀佛,清静之地是谁大呼小叫,不知犯了嗔戒么。”
郑元洪笑道:“你这野和尚也知有嗔戒?当真好笑,可惜道爷没入佛门,此一条对我无用。”说着话,众人已到了大雄宝殿。抬眼一看,就见五个粗壮和尚分坐在一只支起的大鼎两旁,大鼎下放着干柴,柴火噼啪燃烧,鼎中咕噜噜的翻着沸泡。
和尚四周,鸡毛、狗毛散了一地,连兵刃都遮没了,尚有一条野狗被绑住了腿脚,躺在地上摇尾哀号,也不知这五个和尚吃了多少荤腥。
其中一个年纪最长、批着黑色袈裟的粗大和尚慢吞吞站起,眼中精光闪动,沉声道:“施主既然没入佛门,现在就入也不晚,本僧可以渡化你皈依我佛。”
侯鑫笑道:“你这和尚得了失心疯么,自己不守清规戒律,还说要渡化旁人,我等就算改投佛门也不会投在你的门下。”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那和尚也不生气,说道:“谁不守清规戒律了,我等安分守己一直四处行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诋毁我佛门子弟。”
侯鑫想不到这和尚脸皮如此之厚,指着尚在烧煮的大鼎道:“哎呀,当贫道眼瞎看不见,这鼎里煮的什么东西?”
那和尚道:“你当和尚不吃东西么?本佛陀又未练成罗汉金身,受一点烟火之气有什么打紧,就算练成了金身,一时性起,你情我愿,吃它一顿也无妨。”
侯鑫气极,对地上绑住的那条狗道:“难道它也是你情我愿,自己绑起来给你吃的?”
和尚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