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道子眼见一个头顶皮帽的蛮人到了前面,看修为与自己一般,绝没有达到炼神的地步,心下大定,喝道:“你是谁,也是替魔教为虎作伥的贼子么?我好言相劝,立刻束手就擒,或许能逃得性命。”
蚩浑鄙夷似的看了卫道子一眼,慢条斯理道:“想要我投降,那也容易的很,只需做一件事。”
卫道子道:“什么事?”
蚩浑道:“那便是胜过我手中弯刀,打得过时,任你处置,打不过时,一发把命留下。”他把罩在身上的虎皮袍子一脱,就在高轿之上腾空跃起,半空中抽出弯刀,越过七八丈距离,奔着卫道子狠狠劈下。
二人距离颇远,卫道子尚未来得急拔剑,那蚩浑竟已然凌空扑来,顿时闹了个手忙脚乱,幸亏手底下也确实有些本事,他把座下狻猊往旁边一带,一手往空一举,腕上一只铁环飞出,迎风一涨,已握在手中,“当!”的一声金铁交鸣,正好挡住蚩浑那一刀。
卫道子骂道:“鼠辈,看剑。”这时方才有空把背后宝剑祭出,一道寒光冲天而起,一个旋转,往蚩浑双足消去,同时那只铁环向下一落,套在了狻猊的项下。原来那只铁环便是一根缰绳,打斗之时亦可当缰绳使用,亦可当兵器伤人。是他为驾驭这杂毛狻猊特意炼制的。
蚩浑回刀格挡,同时脚下挥动,光溜溜的脚后跟化作成片的脚影翻飞,狂风暴雨般往卫道子面门踢来。
卫道子握剑在手,一招昆仑剑法之中的‘开云见日’,剑光不但护住上下左右,更是剑芒前吐,趁势去削蚩浑下盘。这是翻云覆雨诀中的精妙招式,卫道子浸淫多年,已然施展的十分老到。
蚩浑见无机可乘,双脚互踢,翻跟斗便往回撤。卫道子喝道:“不要跑!”一催座下狻猊,往蚩浑落下之处追去。
蚩浑早已看见,冷笑一声,待卫道子即将追上时,从怀中掏出一物,闪电般往地下一抛。那物五彩斑斓,落地时变得磨盘大小,眼见狻猊就在跟前,张口‘哇’的一声,迅速吐出一口流涎。
那涎水劈面打在了狻猊额头之上。
那狻猊浑然没有想到有此一遭,此物生*洁,急忙把长满长毛的头颅一摇,想把那流涎甩掉。这不甩还好,毒性发作的还慢一些,这一甩,流涎正好淌到眼窝内,霎时一股钻心疼痛从眼内传来。那狻猊忍耐不住,在原地乱扑,头颅乱晃,不停的用长舌添了脚爪去扒脸面,直抓得鲜血淋漓,卫道子哪里还控制得住。
噗通一声,卫道子坐不稳鞍桥,竟而被掀了下来。
蚩浑大喜过望,这道人修为不错,本以为不施展秘术会苦战一场,没想到这一招却立了奇功,急忙飞身过来一刀横削。卫道子尚未翻身坐起,便又被砍翻在地,随即被蚩浑一脚牢牢踏住。
卫道子受伤之处鲜血直流,还想挣扎着挥剑反抗,被蚩浑一刀刺穿肩胛,钉在了地上。蚩浑哈哈大笑道:“臭道士,服不服了?你若是当着众人之面向我磕三个响头,便放你回去,本王绝不食言。”
卫道子做人虽然秉持中庸之道,但骨气还是十分硬朗,怒道:“放屁,道爷大意失手,非本事不如你,乃是天意使然,要想辱我,那是休想。”
蚩浑冷笑道:“想与不想,可由不得你。”回头吩咐那八个抬轿的手下道:“来人,把这臭道士捉回去,扒光了衣服吊起来,也让大家看看这昆仑派的道德修士都是什么模样的。”抬轿的八人分出来二人,奔到近前,左右架住卫道子,便往后拖去。
昆仑派这许多人,原本是想让那卫道子出来说几句场面话,压根就没想到一上来便即动手,甚而连人也被捉了去,这还得了,顿时便抢出来七八人,想要救回卫道子。
蚩浑一见不妙,连忙大喝道:“谁敢倚多为胜,我就杀了这臭道士解气,以此为例。”刀光一闪,把中毒之后尚在用爪子挠面的杂毛狻猊一刀两断,砍翻在地。
一众昆仑门人只得停下脚步,恶狠狠盯着蚩浑。
蚩浑好整以暇道:“本王怕你们来抢,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各位守些规矩才是。”他把单手一招,那落地的五彩蟾蜍便即跳到面前,转眼又缩为巴掌大小,蹦到了蚩浑掌心之上。
领头的苍祯道人怒喝道:“贼子,你待怎样?”
蚩浑笑道:“你们人多,故此有些担心害怕,若是单打独斗,就算输了我也无话可说。”
苍祯道人道:“就与你单打独斗,你来,与贫道打过!若是你输了,须得放人。”
蚩浑道:“你尽管过来便是。”
蚩浑轿子也不坐了,就与那八名手下,押着卫道子慢慢往后退。苍祯道人仗剑追上几步,怒道:“既说了打,如何还要走?”
蚩浑笑道:“你身后这些人离得太近,需远一些才好,不然你输了,便要被他们抢去,本王岂不是白辛苦一场。”
苍祯道人回头一看,便见昆仑派门人尽都随在身后。苍祯道人面上厉色一闪,沉声道:“斩妖除魔本就是无量功德,若不幸殒身,那也是道行不坚之故,怪不得旁人,卫道子师兄,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