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处事圆滑,但其实性子是极傲的,平时或许能不动声色,但触到她底限,她宁为玉碎。楚绮罗垂下眸子,冷笑:“我可不敢在您面前提手段,毕竟拿亲弟弟的命来赌一场胜负已定的局这种气魄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说刚说完,耳边呼吸一顿,夜琅邪似乎在极力压制怒火,然后她听到他清清浅浅的笑,阵阵热气呵在她耳垂,仿佛要将她整个耳朵都烫掉了:“不是手段,那便是身段了,你刚看廷羽身体可是眼都不眨呢,是想像这样,挑逗他么。”
说话间,舌尖滚烫滚烫滑过她耳垂,湿腻触觉和着他低哑的浅笑,声声触动她心扉。
“我没有!”她那纯粹是站在欣赏美的角度看的好么!直觉地反驳,楚绮罗忍不住侧目而视,却不料看进他燃烧着火焰的瞳孔里,她吓了一跳:“宸王爷!”
“王爷?你也就记得我是王爷。”夜琅邪冷哼,披到一半的衣裳挡住他脚步,他伸手狠狠一扯,随着碎布撕裂,他制住楚绮罗袭击他的双手,将她反手扣在胸前,她胸前柔软狠狠砸上他坚硬胸膛,撞得他心神俱震,身体里有些情绪在苏醒……
想起她刚刚看夜廷羽眼都不眨,待到了他褪尽衣裳,她却只用眼睛瞪他,心里说不清的涩然……
他眼眸转黯,捏紧她下颚,狠狠吻了上去,火舌撬开她紧闭的牙关,与她的香舌相触那一瞬,他半阖的眼看到她睁大的眼里满是讥嘲,他身体一僵,猛然察觉自己此刻所作所为何其不智。
她是那人的女儿,他该污辱她,折损她,将她拖下云端踩入污泥,让她再没那淡雅之风,可是他的手捏到她喉颈,却下不去手。怀中这小女子实在太过磨人,他算计这么多,她不动声色便将他打败,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狠狠将她推在稻草间,他随意踢起一件外套裹起便去了,他没看到楚绮罗是如何伸手抚上唇瓣,如何眼神迷离。
夜琅邪……那一瞬,她看到他黯然的眼底是满满的不甘……与爱慕。他爱着她么。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可能么,他是天之骄子,云之彼端高高在上,她是待审囚犯,关押天牢不见天日。不用旁人点醒她也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
还是想想自己吧,刚才第一次见到爹爹,虽然神情憔悴了些,倒也没有受刑后的凄惨模样,想来是有肖以漠掌执天牢待遇还算好,她也可以安心了。她后仰进散落着他衣衫的稻草堆,慢慢睡了过去。
刚眯了会眼,外间传来狱卒的大声叫唤:“楚绮罗!”
她平静地看着狱卒将铁锁打开,送进不同平常的华丽饭盒,心里惊异:莫非她大限已到?这是断头饭么……
“哼,也不知道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晋王爷赏的饭菜,这可是一品斋上好的饭食!赶紧吃!吃完老子还要把饭盒送出去!”狱卒瞪着她端出来的一盘盘美味狠狠咽了口口水。
原来不是……楚绮罗伸手按住饭盒底部露出来的一截白纸,不动声色地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请帮我多谢晋王爷。不过这多菜肴我一个人吃不完,大人如不嫌弃……”
狱卒有些不敢拿,但听着楚绮罗在一边耐心地劝,胆子便慢慢放宽了,挑了好几样下酒好菜出去,临走态度也缓和许多:“那楚姑娘你慢慢吃,我呆会来收拾。”他伸手想拿刚端进来的油灯,却碍于双手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