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皱了皱眉,楚绮罗心绪急转,苦笑着拜了下去:“多谢公主抬爱,念薇只是在民间学了治跌打损伤的法子罢了,算不上精通医术……而且,绮罗已是宸王爷麾下谋士,进退但由主子作主。”
“你可是郡主,如何能做谋士?而且你与秦夫人生死决斗尚未完结……”
夜琅邪凉凉地打断了她:“当时她还不是郡主。”他悠然地从袖中掏出一纸文书,展开递给牡丹公主:“白纸黑字,尚有余温。至于决斗……”他挑眉扫视众人,眸眼清冷:“本王流了血,可还有人有异议不肯中止决斗?”
当然不会有人敢出声,楚绮罗这才明白他一番用心良苦,感叹地看着他,默然。
一行行看下来,牡丹公主也不得不信,尤其落款是好几天前……她叹息一声,也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素衣染血的楚绮罗走上前与夜琅邪并肩而立,恍若谪仙般飘然而去……留下一堆烂摊子。
回头看到一片狼藉,她怒吼一声:“还愣着干嘛!赶紧收拾!”
众宫女战战兢兢地开始打扫,御医却没有退下,绕着一直站在那里的吴叶霜转了两圈,啧啧出奇:“封住血脉,却又以银针护住心脉,刺痛感袭卷全身,但对身体又没什么损害……妙啊,真是妙极!”
牡丹公主横他一眼:“真这么好就学会!以后用来审犯人!”
“是!公主。”已经出宫的楚绮罗不会知道,自己单纯为了惩罚吴叶霜的方法日后会作为刑部逼供的压轴之宝,这自然是后话。
楚绮罗坐在风驰电辙般疾驰的马车里,喧嚣远去,她回头看向慢慢变小的凤鸣宫,忽然觉得这一切多么像一场梦,梦醒,无影无踪。
“先回楚府。”夜琅邪闭着眼睛吩咐。
“是!”伍沉欢一扬长鞭,马车立刻转了一个弯。
这是为什么?他受了伤,不是应该先回府休息么。似乎知道她有疑问,夜琅邪睁开眼睛,冷笑:“你不是一直敬爱你病重娘亲?明日便要离京,让你早些回去收拾东西,陪她一块搬进王府。”
进王府?她把府邸卖了,是想在京中随意买栋小房子安定下来……但这话当然不能和夜琅邪说,他要娘亲住进王府,想来也是为了捏住她七寸,现在她的七寸已经换了人,自然不用担忧太多,她垂下眼眸,沉静地道:“是,王爷。”
“不问去哪里?”夜琅邪挑挑眉,猛然倾身凑近她:“进了军营便开始计算日期了,整整一年不得回京城,不怨我只留这么短的时间给你们母女团聚?”
是的,已经大半夜了,还要收拾搬家,明天天一亮就得起程,已经没什么时间补眠了。楚绮罗看他一眼,甜甜一笑:“我想问王爷一句话。”
“说。”问什么?与楚家一案有关?还是问他对天下之势如何看待?夜琅邪眼眸幽深,不见丝毫亮光。
“王爷,王府里有什么菜?今天我陪王爷演了一天戏,给王爷立下汗马功劳,王爷不会虐待属下吧?”丝毫不管夜琅邪猛然沉下来的脸,楚绮罗径自数得飞快:“我已经很久没进食了,饿坏了,我要翠仙楼的招牌菜,要……”利落地数了数十个名菜,大半夜的你去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