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一松,绿春直接软倒,冬灵在她落地之前小心翼翼地接住,虽然知道不大可能,但眼里还是渗了些许希冀,绮罗,没有生她气么?
已经到了这一步,楚绮罗也懒得和秦恪多做纠缠,转身就走,结果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秦恪压得极低的声音:“楚……楚姑娘,借一步说话……”
她回过头,看着秦恪小心翼翼到几近卑微的神情,心忽然一软,这个人,是疼她宠她那么多年的秦哥哥,见她回头,秦恪也不敢抱太大希望,轻轻地道:“可以吗?”
绿春蛊毒已解,而秦恪不会对她下毒手,楚绮罗盯着鞋尖恩了一声。
虽然她答应了,秦恪却并不见有多高兴,跳下去开始布置。
跟着一跃而下的冬灵将绿春安置好便上来接了她下去,坐在庭院里,所有人都退回了屋子,微风轻送,有淡淡桂花香飘荡在空气里,她敛眉看着桌上冒热气的茶水一声不吭,让她说什么呢?本就是他要跟她说话,这一步她借了,冷场也不是她的错。
“绮儿……”
她闻言抬头,平静地看着秦恪,他是想说点什么呢?这么难以启齿?她坐得有点无聊,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指尖无意识在桌面轻轻叩动,直等得茶水都凉了,他依然纠结着欲言又止。
再这么拖下去今天都说不完了……她懒洋洋地笑:“秦公子若是无事,在下先告辞了。”秦恪依然不经吓,立刻站起来伸手拦她:“我说,我说。”
他正正神色,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绮罗,离开夜琅邪,好吗?”
“今儿风也不大。”楚绮罗端起茶杯面无表情抿了口茶水:“怎么把你的脑子都给吹没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秦恪一掌拍在桌上,见楚绮罗抬眸瞪向他,又深呼吸压下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听说,听说……”
看着他的脸一分分变红,她看得倒有些奇怪了,呵,当初不承认婚约将她推到夜琅邪怀里的是他,现在她和夜琅邪在一起了,秦恪这又是演哪出?莫不是说他回心转意休了吴叶霜来娶她为妻?她心底冷笑连连,她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罢。
“听说什么?”流言嘛,不外乎就是那么点东西,楚绮罗神色淡然:“听说我自荐枕席,爬上了宸王爷的床却连个侍婢身份都没落着就被赶到了穆津关?”
秦恪拳头捏得咯吱响,咬牙:“你,你……”
“是,我成了夜琅邪的女人。”楚绮罗风轻云淡,盯着秦恪蓦然惨白的脸,露出一抹残酷笑意,一字一句:“得到后再失去,这感觉怎么样?”楚家一案太子脱不了干系,而秦恪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们逼她失去至亲,她惩下口舌威风不算过吧?
“绮儿……”
“我尝过了,感觉很好。”楚绮罗打断他,抬手敬他一杯清茶:“这杯茶水,谨代表我们数年诚挚友情,从此以后,后会无期。”
哪怕再遇见,她也不会再是绮儿,他自然也不再是秦哥哥,命运如此残酷,从她跟着夜琅邪跃进那片火海开始,她已经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