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再动我杀了你!”绿春恐吓它,本是想吓住它,让它乖一点,却不料这白鹰果然是夜琅邪养的,竟然毫不怯场,叫了一声扑腾就踹开了楚绮罗,爪子在她手背留下长长一道红痕。
楚绮罗皱着眉缩了手,冷冷地看着它摔在地上:“抓起来,放桌上。”
被抓到桌上的白鹰再次挣扎,但由于翅膀受伤飞不起来,扑腾着又摔在了地上,但是楚绮罗明明知道它不敢接近她们,却还是一次一次让绿春将它放到桌子上,绿春奇怪地看着她:“绮罗,你跟一只鹰卯上了?”
“它不是普通的鹰。”楚绮罗眉眼低垂,面色不动如山:“鹰的翅膀是极为强韧的,它们学会飞翔是它们的母亲亲手将它们翅膀折断,然后抛下悬崖,顶着痛楚迎风飞起的,才有资格活下来,它这样一只骄傲到极致的鹰,既聪明又凶狠,谁能伤到它?刚才我也看了它的伤势,根本没到这个程度。”
……绿春瞪大眼睛:“难道你想说,这鹰是在装模作样?”
“不,它的翅膀确实是断了,但是没到飞不起来的程度,之所以会飞不起来,是因为有人给它喂了药,我想,如果可能的话,应该是琅邪,这鹰认主,一般人的东西它不会吃,“琅邪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折了它翅膀还给它喂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为了让它臣服于我。”
是夜琅邪的鹰,他却这样待它,只为了让它能够承认绮罗的地位……绿春揉揉额头:“你们想的还真是多,我看着都累。”
说话间,白鹰再一次被摆回了桌面,它回头瞅了眼楚绮罗,大概是真摔疼了,竟然往她身边缩了缩,绿春大喜:“你看,它认你了!”
却看到楚绮罗伸出手去,毫不留情地将它推到了地面。
白鹰似乎有些愣,巴在地上半天没动弹,楚绮罗轻咳一声,把手伸到它面前,它猛然竖起头,却并没有啄她,而是一动不动地瞪着她。
楚绮罗不以为意地伸手将它抱起来,重新包扎,这一次,白鹰没有再折腾。
“它这叫臣服吗?明明就不甘不愿的样子。”绿春很有些不以为然。
“鹰是最骄傲的,你不能奢求它像小狗一样与你过于亲近,它有一种野性,如果被驯服到完全失去了自我……”她突然顿了一顿,声音好奇怪:“那么它所有长处也将被消磨,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
而那个驯养它的人,如果待它好,便会把它当成宠物来养,要它学小狗一样与人亲昵,如果待它不好,便会毫不留情地抛弃它。
她心里忽然变得很是苦涩,鹰是这样,她又何尝不是,她向往着天下风光,倾慕着江湖河流,可是却只能深陷在这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的阴谋里。
“绮罗,我们不能这样被他们关着,万一……”万一真被他们擒到帝京,不用太子来解决她们,单说她楚绮罗擅自离职就够她喝一壶了。
微微一笑,楚绮罗轻轻抚摸着白鹰的羽毛,气定神闲:“不用担心,他已经来了。”话音未落,窗户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听那力道,竟像是什么重物直接砸在了窗台上一般,绿春瞪大眼睛,抽出剑小心翼翼地正准备迎上去,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什么人!”一直站在门外的侍卫撞门而入,剑尖直逼窗前。
窗户是一个拐角,他怕被人暗算,用剑尖挑开,确定没有危险后才伸头去看。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无比地射中径直射入他脖间,去势不止,直接将他钉在了墙上,这侍卫还没有死,喉间呃呃出声却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慢慢翻了白。
闻声赶来的商之和巫女也是分外紧张,持剑将楚绮罗护在最里面,商之一挥手,立刻有侍卫们冲下楼去对面查探。
只是这些人刚下楼,便没了声息,空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慢慢浸染,商之的脸沉了下来,心知那些侍卫只怕是有去无回了,回头看向楚绮罗:“云萝,你不是最不喜杀生吗?今日造下杀孽,来日……”
楚绮罗面如寒冰,抬眼平静地看着他,却无端给他一种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她冷嘲一笑,打断了他:“云萝为什么会成为楚军师,想来殿下和你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吧?让我家破人亡却又要我置身事外?抱歉,我做不到。”
“真是可笑。”商之扫了眼那羽箭,力道之精准不是一二三天能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