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伍沉欢一把拎起他,满目嫌弃:“就你这衰样,你这辈子我都不想教你学武功。”
大六抽噎一声,跟了他好几年的几个小毛贼见他哭成这样,再看看他肩上浸润了外裳的鲜血,都以为他死定了,开始只是一个跟着哭了一声,到后来抑不住,一个个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
“有这么疼吗?”楚绮罗皱了皱眉:“过来,我给你包扎。”
大六迷蒙地睁开眼:“不,不用了,我都快死了……”
“就这么扎一剑就会死?”楚绮罗好气又好笑,知道他是没怎么受过伤,吓过头了,斜睨他一眼:“放心,只要止了血,你想死都死不了。”
只要包扎好就死不了么。大六睁开眼睛,颤抖地看向自己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的左肩,果然,不过是一把小巧的匕首罢了,甚至都只扎进去一小截,刀尖晃悠悠地都快掉下来了,他不由老脸一红垂下了头,心里奇怪不已,那一剑,明明是直冲着他脖子来的呀,而且那剑,那么长……
楚绮罗正欲接手,伍沉欢一把拖了他就走,把匕首拔了出来擦拭干净还给夜琅邪:“将军,可否……”他手往脖子上一划拉。
商之遥遥看着他这个动作,心里亦是一寒,如果夜琅邪真的要赶尽杀绝,他拼死也会拼上一拼,他倒想看看,究竟会鹿死谁手!
出乎意料的是,夜琅邪微微侧头:“赶路。”他要做的事比杀一个小小商之重要太多,他不想lang费时间在无关的人身上,帝京中风云暗涌,瞬息万变,他晚一刻,风险也就大一分。
如他所料,商之并没有拦他们,一行**摇大摆出了小路,直接上了官道,和已经买好马车的众属下会合后,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大概是因为太子在他们手里,一路上再无风lang,第二天中午时分便抵达了京城。
只是他们人数不少,而皇上并未召见夜琅邪,要就这么坦坦荡荡跑进去,如果皇后或孟家参他一本说他意欲谋反,却是连反驳都没有办法的。
楚绮罗看出夜琅邪的为难,微微一笑:“绿春,给殿下易容。”
在绿春耳边如此这般一番,绿春领命上前,在太子脸止抹了几把,太子的脸立刻毁容了,一块一块疤痕将脸整个糊住,完全看不出原来样貌。绿春退后三步看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伸到夜琅邪脸上。
夜琅邪下意识伸手一隔:“拿面具出来。”
暗暗叹息,绿春垂头丧气地拿出轻薄的面具,有些懊恼。楚绮罗确实是说给夜琅邪面具啦,但是她真的好想把他也毁容啊,看着美好的事物在手里被毁掉,那种舒服的感觉他们都不会懂的……也怪夜琅邪太聪明,知道楚绮罗是什么意思。
转过脸去整理一番,夜琅邪再转过头来时,风姿绰约的宸王爷立刻变成了阴险绞诈的太子殿下。
太子开始没什么感觉,猛然看到夜琅邪这张脸,吓了一跳,指着他大吼大叫,可惜喉咙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他不管怎么叫也说不出只字片语。他蓦地反应过来,恨恨地瞪着楚绮罗。
察觉到他的视线,楚绮罗回头笑吟吟地看他一眼:“真是委屈你了呢,我的小哑巴奴才。”
“唔唔啊啊啊!”太子破口大骂,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惊恐地捂着喉咙,恨不能扑上去咬死他们。
既然易了容,那便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伍沉欢也戴了张面具,易容成商之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赶着车往城中驶去:“殿下回宫,闲杂人等回避……”
守城的士兵个个都惊讶万分,没听说太子出城了呢……所以长枪一横:“停车!”
伍沉欢演戏也演十成,浓眉一竖:“大胆奴才!竟敢拦太子殿下车辕!”
他们不过是些小角色,哪里真敢和太子叫板,士兵低头哈腰赔着笑:“大人勿怒,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待小的先请示一下……”说完也不管伍沉欢是怎么个脸色,一溜烟跑进去了。
伍沉欢骂骂咧咧的,但是倒也没有拦下他,因为夜琅邪手伸车帘微微摆了摆,冒充太子,就是为了把事儿闹大把水搅浑的,当然得有个好兆头。
其他的士兵都紧张万分地持着长枪一动不敢动,生怕惹毛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