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书可以忍受她嘲讽他,可以她对他的仇视,但是他无法接受她扯到夜琅邪,他恶狠狠地瞪着她,像野狼盯着肥羊:“爷要杀你的话你早死了百来遍了!”
楚绮罗也不生气,只是挑挑眉稍云淡风轻地笑。
但她不说,不代表青衣不说。青衣好像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侧头盯着书,迟疑地道:“你是……书?夜琅邪手下得力干将?被逐出王府差点自尽的侍卫长?”
他知道的好像多了点。书阴沉地转过脸看着他,还在思考从哪里下刀比较干净利落,就听得楚绮罗这妖女一声娇笑:“既然都来了,就别躲着了吧?”
然后他听得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走进一抹修长高挑的人影,这人影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没躲,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不出半柱香,这客栈就会着火,你们要死的赶紧死,要跑的也快点跑。”夜冬显然还没消气,一张俊脸冰寒如铁,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紧紧盯着楚绮罗,似乎是有着深仇大恨。
但是再深的仇恨,也及不上他。书自听得他声音后,脑袋里就轰隆隆的响,这个声音,这个人,他记得他!原来那一夜不是他做梦!
楚绮罗正奇怪于书怎么突然傻在一边方寸大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书刷地一下抽出剑,狠狠刺了上去。
这一下,她倒也看得清楚夜冬这狐狸藏得有多深了。
书这一剑去得既狠且准,而且又是奇袭之招,夜冬毫无准备之下按理说是不可能躲得开的,但是他双手隔空击在桌脚,借这回冲之力往上飘,书这一剑戳中了他的鞋尖,而夜冬的手指却已经按上了书的死穴。
突然来了这么一招,夜冬不得己将视线从楚绮罗身上移开,皱眉看着书,有些奇怪这人怎么莫名其妙要杀他,突然想到某一夜月黑风高,某人拖了一男子入房……他邪邪地笑了起来,眼角眉稍荡漾着无限春情:“想不到你竟千里迢迢追了过来……怎么,回味无穷?”
这话外人听不懂,但书哪会不明白,听得一张黑脸刷地红了,然后褪成惨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不管不顾自己死穴还被他扣着,反手就是一剑。
已经知道了他身份的夜冬当然不可能生生捏死他,他再怎么不济毕竟还是夜琅邪的得力手下,要这么不明不白死他手里,夜琅邪绝对不会放过他,想到夜琅邪,他倒想起了一件事,当时书的落魄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夜琅邪既然赶走他,又怎么可能还重用他?
一手弹开剑身,一手死死拿捏着书的脉搏,他抬头奇怪地道:“你不是被夜琅邪逐出王府了?怎么现在还在为他做事?”
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他,但这事是夜琅邪的吩咐,他当然不可能泄密,所以也只能哼一声转开脸。
夜冬还想问点什么,却看到楚绮罗她们一行已经收拾好出了门,竟然是想把他们撇开逃走,他气得吐血,一把搡开书追了上去:“楚绮罗!你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前面正跳着脚走得还算快的楚绮罗突然停了脚步,回过头诡异地盯着他。他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却还是不服气地道:“瞪什么瞪!”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小了许多。
已经停下来的楚绮罗抬头看着突然改变方向的寒风,轻飘飘地道:“蠢货。”
夜冬颇为不服气,他天资聪颖,从小到大除了那不长眼的皇帝老爹不喜欢他以外,还没有哪个人见了他不是赞不绝口,现在竟然在楚绮罗面前丢了份,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正准备开口还击,就听得耳后风声响。
“吼……”几百名身着厚重甲胃的士兵鱼贯而入,将他们几个团团包围在里面。看来是他那一声吼将他们引过来的……倒也怨不得楚绮罗骂他蠢。
夜冬耷拉着脑袋不吭声,看上去像一只犯了事的小猫咪。
楚绮罗本来有些气,但看着他这副模样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经常笑,带着嘲讽,带着杀气,但像这样星眸微弯,唇角含笑,眼中笑意连月色都逊色几分,笑得平静而温暖真的是很少见。
至少,他们都看呆了。
门外有人慢慢走进来,披着一身月华,优雅从容,仿佛暗夜中的谪仙降临人间:“怎么,想跑?”
他们忽然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惊吓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