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当时在中秋宴会上,皇上大赞连铮,说他是大岐国“骁勇第一人”,问他想要些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连铮不作任何思考,便回道:“臣,什么金银珠宝良田宅屋都不要。”
皇上好奇,“噢?那爱卿你想要什么?”
“一个人。”连铮下跪,但抬起头直视皇上的双眼,“臣,想请皇上赐婚。”
皇上表示理解,“英雄果然过不了美人关啊,你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今日,可在席上?”
“是和顺王府的惜缘郡主。”
连铮并没有环顾四周寻找,因为他根本就不认得我,他自然不知道我是否列席。
皇上手背一震,碰洒了酒,忙有奴才躬腰上前收拾。
他俯视着阶下跪着的连铮,眼中有无数个意思,但旁人却辨不出具体都是什么意思,半晌,他才开口道:“噢?朕可不曾听闻,你与惜缘郡主有过交集?”
“臣年少时,曾与惜缘郡主有过一面之缘,常年征战在外,竟发觉难以忘怀,只能画了画像时刻带在身上。”说着,连铮就将那所谓的画像交予了皇上,“虽不知惜缘郡主现下是否已变了模样,但是她就是臣梦寐以求的心上人,望皇上成全。”
不仅有故事,还有图有真相,他可真是有备而来。
我娘用她那双油锅里炼过的老眼一看,就判定连铮不是好人。
像我这种向来温和高雅的皇亲国戚,此时听着我娘给我做的现场还原,不知为何都产生了一种想要“买凶杀人”“杀人放火”的迫切心情。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嘴,直接骂道:“呸,他放屁,鬼才跟他有一面之缘。他是不是在战场上和人掐,伤到了脑子啊?”我不自觉就将梦中弑妻的中年男人,套在了连铮身上。
我娘看我一眼,“注意姿态,你是郡主。”
我觉着我娘说的很对,我是郡主,怎能气乱了神智,“娘,那皇上怎么说?”
如果我叔答应了,那我就可以辨别他昨晚出现在王府的意思了,也许是因为仅存的良心稍稍涌起了对我的一丝内疚;又也许是终于用最有效地方法把我解决了,他很欣慰,怪不得他还对我笑,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皇上没有拒绝,”我娘喝了一口茶,“但也没有立刻下旨赐婚,他说惜缘郡主一向最有想法心高气傲,突然赐婚怕是也会闹个不停,让将军不如先来探探你的心意,你要是点头了,皇上就为你们赐婚。”
我觉着吧,我就是把脖子拧断了,也不会点头的……
“哦,对了。”我娘从衣袋里掏出一幅画,“皇上说,这幅画赐给你,也顺便让你感受一下连将军的用心,里面画的是你呦~”
我慢慢将画打开,欣赏了一番,便对我娘道:“是不是‘军营无女人,母猪赛貂蝉’啊?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是猪,可这画里分明画的是街东头何家猪肉铺的何寡妇吧?娘你去跟何寡妇说说,让她洗洗嫁了吧。”
“你的意思是?”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拿一张烂画就想表示情深,我绝对不会依的!”
我叔也真是心如明镜,他没拒绝也没应允,而是把问题推给我,他清楚我这样的性子不会答应连铮,所以我便做了坏人,他与连铮却依然不损君臣情分。
连我娘这种不问朝政的妇人都能辨别,连大将军动机不纯绝非善类,我自然也能猜到七八分。
他此番所作所为,绝不是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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