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很多。”
我当然知道顶撞傅东楼会是什么后果,特别是在他看上去情绪不佳时,这种行为无异于找死。
可想起方才那一窝蜂的妃嫔,她们正是听了傅东楼的旨意而来,我的心情就突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
人还真是很奇怪。当以为自己是真郡主时,我对那帮皇婶婶们是百般谄媚奉承,简直恨不得在她们面前化作最没有攻击力的小白兔。
可一旦知道了自己不是郡主,我的心态就变得十分淡薄,觉得这群嫔妃也只是一群普通的女人而已,且她们共同侍奉的男人,还亲过我……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但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怪。
我不舒服了,自然也不想让旁人舒服,就算不是真郡主,我毫不讲理的别扭性格也早已根深蒂固,估计永世都难以改掉。
我慢慢下床朝傅东楼走去,厚实的长裙及踝,上面绣着锦色的凤凰,正欲飞升。他让我好好当郡主,我当就是,“惜缘郡主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我并未给他行礼,就像随口说说一样。
“倒还真是很出乎朕的意料,难道说你对他的感觉,当真有变?”
傅东楼指的必是连铮,看来方才嫔妃们说得那番话,以及我没有否认的态度,全被眼线毫不保留的传达给了他。
以前我是很抵触连铮,也许是因为有更大的刺激击溃了我,所以连铮这个名字,并不能再影响我的淡定。现在唯一能影响我情绪的,便是眼前这人。
按理说,眼线都是插在仇敌和隐患的身边,我这种小角色又算是里面的哪种?还真是有够让他费心了!
我并未回答傅东楼“当真”亦或是“不当真”,而是准确地对上他的眼,那里面有无数的暗流在涌动,但我均视而不见,以问避答,“不知皇上深夜到访,是所为何事?”
傅东楼的表情简直比捂了三个月的臭豆腐还要臭,“傅心肝,你就是用这种态度与朕说话的吗?”
也许在漫长的宫廷生活中,总是需要一些不畏君威强权的带种人士来刺激一下皇上的心智,好为这一国之君的精神领域平添几分色彩。
我径直跪地,音调丝毫不惶恐,“皇上息怒,臣女罪该万死。”
由于缺乏运动,我下跪的时候膝盖关节还“咔”地一声,在寂静的殿里更显刺耳。
“你!”
我感觉我要把他给气死了……
傅东楼拂袖而去前,像是浑身燃着火焰,他皱起眉头将一封信扔在了我怀里,然后对我道:“你的!”
这带冰而来,又夹火而去的帝王之姿当真酷毙,要怪就怪姜神棍误我,我才能犯得一手好贱,哈。
那个信封并未密合,外头写着“惜缘亲启”四个大字,我疑惑着掏开来一看,不由得有些感慨:
【惜缘:
一切顺利,唯独思卿。
夜里骤凉,你定要盖好被子。
———连铮】我顿时有些悟了。妃嫔们说我思念连铮,我没有否定;而连铮给我写信,也证明他在思念我。这般两厢情愿看在傅东楼的眼里,怪不得他会伴着夜色而来,开口就说那句话。
一切不是巧合,这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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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六年十二月初九,雪花纷飞。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要迟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