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这小兵给我泡的茶,看着他笔直地站立在一旁,我不禁好奇开口问道:“将军府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还要士兵来待客?”
他简洁地回答,“郡主您有所不知,将军他不习惯被人伺候,且将军常年在外,所以府里的下人很少。”
我又问:“那平日洒扫做饭的下人,总归是有的吧?”
他摇头,“承蒙将军信任,洒扫做饭、看门保卫的事情均归属下来做。”
我盯着这个王文权看来又看去,一直在琢磨此人在连铮身边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不怪我的思想不阳光,实在太让人好奇,“你们将军在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已经不习惯与人同床共眠,其它的属下不太清楚。”
我端着茶杯正要往深层次琢磨开去,连铮就已经神清气爽地来了,“惜缘,等很久了吧?”
“……连将军也太雷厉风行了,本郡主一杯茶都还没喝完,”我打量了一下连铮,那身朱红色的武将衣裳与他极为般配,气场很能镇军心,但是此时我继续问出的话却与他的气场没丝毫干系,“速度这么快,能洗得干净吗?”
“你想检查?”连铮双手一齐去摸颈扣,做出要解的动作,“用我脱么?”
我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起身要走。
连铮却拽住了我的袖子,“惜缘,以前的我只会打仗,从没有过喜欢的姑娘,我也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的一切,都在战场。所以……我怕你会觉得我很无趣,不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
连铮的话不多,却字字钻心,他的自白当真叫我难过。
我觉着有句老话说得极为恰当:幸福的人各有各的幸福,无非是你爱我来我爱你,阖家团圆皆欢喜;可是不幸的人却有着千百种各式各样的不幸,譬如傅东楼背负天下,譬如我爱而不得,譬如连铮的孤寂。
念及此,我愁肠百转地将自己的手置于连铮的手背上,声音也是难以掩藏的安慰,“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家人,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一切……”
我虽然不爱他,但我想试试看,毕竟我已经要与他成亲。
连铮仿佛从未听过如此这般的话语,他的耳根立马就升起薄红,“嗯,好……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王府。”
我唇角勾起个浅浅弧度,“好。”
事后我才知道,连将军最擅长打得便是攻心战,他总是会在敌人放下心防的时候,毫不留情,一举击杀!在这场雪花漫舞的心战里,他依然是威风凛凛的常胜将军,而我,便是那惨重落败的,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