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杂的思绪在脑中盘旋,虽然白日里已经累到了极点,可夕芫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变换的位置。
“睡不着吗?”不知何时,宇文皓轩已睁开双眼看向心神不宁的她,“不如起来说说话吧,再折腾下去雪春也要被你吵醒了。
夕芫依言起身与他并排坐在火堆前,随手向不怎么旺的火里添了几根树枝。
宇文皓轩转头看向夕芫若有所思道,“每次见你,总觉得你眉眼间似有愁容,是不是在宁国还有牵挂的人和事?”
夕芫摇摇头,望向洁净的夜空,“那个家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过我,我有何须去在意他们,所以根本没有可牵挂的人。”
宇文皓轩眉头微皱,看着她超越了原本年龄的神态道,“人活在世怎么可能与他人毫无牵连,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夕芫捡起一块石头,放在手中细细观察,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皇他妻妾如云,儿女众多,根本没有时间来关注我,我虽然是宁国的长公主,但却是最不受宠的,别的娘娘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的那么远,所以才打发了我过来。”
夕芫突然转向宇文皓轩,定定的看着他,宇文皓轩不知何意也不做声的回看向她,‘扑哧’一声,夕芫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有种被骗的感觉,宁国居然送了一个最不受宠的公主来和亲。”
“我倒是很庆幸你不受宠呢?”突如其来的话让夕芫一愣,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宇文皓轩却紧接着说道,“不然你也不会来到姜国,我还要千里迢迢的到宁国才能与你相识。”
不知要如何接话,夕芫只得低下头去。
收回目光宇文皓轩看向不远处守夜的刘茂林,“其实往往对你好,值得你挂念的人并不是你的至亲血肉,那些所谓的至亲极有可能在你最不防备的时候插上一刀。”
想到十几年前姜国的那场亲王叛乱,和至今都被软禁在祥宁宫的太后,夕芫似乎能理解他的无奈和痛心,此时任何安慰的话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夕芫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月光柔和的洒在夕芫的脸颊上,她洁白的皮肤仿佛闪耀淡淡的银光,在火焰的映照下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宇文皓轩心神一恍,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桀骜不羁的自己,想要打破世俗千年不变的规矩,自由自在的畅游在神州大地,与相爱之人双宿双飞。
可只是一瞬他的眼光便暗淡下来,夕芫不知道他这一瞬间脑海中经历了什么,可那种失意的感觉却穿透了她的心,,让她感同身受。
“不谈这些扫兴的事。”宇文皓轩恢复到平日里的波澜不惊,淡淡一笑道,“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放开他的手,夕芫双手拄起下巴思索道,“小时候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母亲还在时,我是很跋扈的,父皇那时也宠着我,无论我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夕芫将手靠近火焰,一边取暖一边讲起小时候的英雄事迹,“记得有一次父皇赏了母亲一块罕见的烈焰石,艳红如血特别的漂亮,可是后来皇后见母亲软弱便来索要,你都想不到,当时只有七岁的我跳上椅子就去打她,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你还真是够胆大!”宇文皓轩竖起大拇指赞道,“皇后没有追究你的大不敬吗?”
夕芫神气的说道,“那时父皇独宠母亲,皇后也很忌惮的,不过母亲生性软弱,所以我才会那么跋扈。”
“那块烈焰石呢?还在你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