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夕芫坐在桌案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凡桃以为她还在怪自己。也不敢搭话。屋中顿时安静下來。只有风吹着窗纸‘噗噗’作响。
其实夕芫在看到这么多触目惊心伤口时就已经原谅了凡桃。她只是在气恼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沒有发现这些伤。
许久。夕芫抬眸凝视着凡桃。幽幽叹道。“为什么不早跟我说。我纵是护不了你。也不会让你被她们随意欺辱。”
凡桃释然一笑。“奴婢早就习惯了。若她们只针对奴婢一人。奴婢是绝不会对娘娘不利的。只是姐姐尚在她们手里。奴婢真的沒有选择。”
夕芫沉默了一阵后说道。“今日咱们的话就装作从沒说过。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将你和你姐姐至于危险的境地。只要你日后肯忠于我。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
凡桃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跪在地上深深的向夕芫磕了一个头。夕芫扶起她。两人相视无声的一笑。便已交换了信任。
门外响起宫人们的脚步声。夕芫起身坐到妆台前。将一柄犀角冰骨梳递给凡桃。凡桃接过后像平日里一样帮她篦头。宫人们回禀了太子的情况。便都退出了内室守在门外。
夕芫不动声色的在镜中看向凡桃。低声说道。“王昭仪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我。可对太子下这么狠的手。她就不怕事情败露皇上治她的罪吗。”
凡桃瞥了一眼门口。侧身背对着门帘道。“王昭仪这个人自大的很。她可不会想自己有败露的一天。不过觅露交待给奴婢这件事时。曾再三嘱咐不可真的伤了太子。奴婢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们怕是也沒想到。”
夕芫捏起一只碧玉簪。伸到盛满花汁子的瓷瓶里慢慢搅动。眉心紧锁的看着簪过处留下的一圈圈涟漪。
她也觉得王宝络不会真的敢置太子的性命于不顾。可如果她的推断是对的。那事情就复杂了。这其中定还有另一方的参与。
可会是谁呢。贵妃。贤妃。赵淑容。抑或是还另有他人。
夕芫闭上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人。亟亟的转身看向凡桃。“你可还记得那个太医吗。就是劝谏皇上要给我诊脉的太医。”
凡桃想了一下点点头。不解道。“他是宫中一个有资历的太医了。奴婢记得他姓陈。娘娘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夕芫回过身。对着镜中的自己莞尔一笑。“他今天说。太子中毒并不深。只是因为碰到了‘引发之物’。”
“引发之物。”凡桃想了一瞬后恍然大悟。执起冰凉的骨梳斜看了一眼门口的宫人。低声说道。“娘娘的意思。陈太医说的‘引发之物’便是关键。”
夕芫轻轻点了下头。“那个陈太医怕也是关键。你要多注意他。最好能查查他的底细。但一定不要惊动他。”
凡桃福身应了一声。“奴婢这就去办。”转身出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