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紧制突松,夕芫感觉身体里也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似的,心中莫名的失落起來,愣愣的看着宇文皓轩的背影,嘴唇微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屋中许久无声,两人虽相距不远,可中间似是隔了千山万水般,无法逾越,
夕芫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无比熟悉的人,此刻却变得很陌生,仿佛自己从沒有走进他的世界,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昏暗的暖阁,也映亮了宇文皓轩凤目中的那丝薄凉,
轰隆的雷声似是炸进了心里,夕芫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再沒有勇气看那双深邃的黑眸,她宁愿骗自己说那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雨声渐渐淅沥,宇文皓轩打开桌案旁的窗子,淡淡的说道,“雨小了,朕让人送你回去,”
朕,夕芫紧握的双手一颤,宇文皓轩同她说话从未自称过朕,那声‘朕’就如冰冷的尖刀一般直插入心脏,痛的她无法呼吸,
忍着疼痛,夕芫微颤着双唇福身道,“臣妾告退,皇上万福金安,”
夕芫扶着墙壁,踉跄着出了暖阁,推开上前搀扶的刘茂林,强撑着向凡桃笑了笑,可她不知自己苍白的脸色犹如暗夜中的鬼魅,那一笑惊得凡桃不知所措,
死寂的暖阁里突然‘咔嚓’一声,宇文皓轩手中的茶盏变为无数碎片,深深的扎入掌中,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刘茂林一进來便看到他紧握着一手碎瓷片,鲜血还在不住的流淌,面色如夕芫的一样苍白空洞,
刘茂林费力的掰开他的手掌,将碎瓷一片片抠出,急道,“皇上这是何必,夕昭容沒有坦白凡桃的事,一定是怕您一气之下杀了凡桃,您自己不是也说,夕昭容是个有主意的人,她定有自己的打算吗,”
宇文皓轩似是沒有听到刘茂林的话,木讷的跌坐在案前,直到刘茂林帮他包扎好伤口才缓缓说道,“现在的局面已超出咱们的掌控了,朱太尉派出的探子回报,成国在暗中对宁国动手脚,怕是会有大动作,”
刘茂林惊愕的抬起头,“宁国一个城池小国,成国动他干什么,”
宇文皓轩沒有答话,只是眯着眼看向贤妃的花蕊宫方向,
刘茂林也渐渐移过目光,喃喃道,“难道是贤妃授的意,她想争宠竟不惜毁掉宁国吗,”
宇文皓轩冷哼一声,“争宠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的真实目的是想试探我究竟有多少诚意和他们合作,现在我只有慢慢疏远夕芫,才有可能避免这场灾祸,”
“真是最毒妇人心,我恨不得一刀砍了她,”刘茂林握紧袖中的暗弩,眼中杀意尽现,
宇文皓轩按住他的手腕,眼神凝重的摇头道,“现在不能冲动,匈奴的形势还不明朗,成国和匈奴的右贤王來往甚密,如果现在动手我们就会腹背受敌,”
刘茂林沉不住气拍向桌案,“要等到什么时候,哈布旦到现在也沒有动静,我宁愿痛痛快快的杀一场,也不想整日憋在宫里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
宇文皓轩起身望着天际那抹艳丽的彩虹,幽幽道,“就快了”声音如甘洌的泉水,伴着凉浸浸的风直透心脾,刘茂林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躬身立在案旁,仿佛这暖阁中一如往常的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