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芫虽是在说自己体虚,可话外的意思却是指贤妃在他人之地大呼小叫,不懂礼数,
贤妃听出了话外之音,脸上一阵青白,可顾忌身份不好在宫人面前失态,咬着牙回道,“那夕昭容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人活在世什么都不及命重要,要是命都沒了,富贵荣华可就都成空了,”
“嫔妾谨记贤妃娘娘教诲,”夕芫低首福身,一朵笑容慢慢在脸上扩大,
贤妃心中郁闷,沒再说什么便拂袖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宫墙的拐角后,夕芫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凡桃的伤势,急匆匆地回了素梦阁,
凡桃的房间就在距寝殿不远的一间偏房中,虽然以她管事宫女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宫中选处更好的居所,可为了方便照顾夕芫,便挑了一所离寝殿最近的,
夕芫推开偏房的门,正看到雪春手忙脚乱的为凡桃擦药,见她进來,凡桃忙起身道,“娘娘怎么到这來了,这里简陋不堪的,怎配娘娘涉足,”说着向雪春使了个眼色,雪春努着嘴退出了房间,
夕芫坐到桌旁,面色凝重,查看了她的伤势后,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让你去激怒贤妃,可沒有让你伤害自己,”
凡桃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夕芫,索性坦然承认,“娘娘莫要生气,奴婢并不是有意自作主张,当时的情况真的容不得奴婢多斟酌,再说奴婢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伤只是看着惊心,其实根本伤不到奴婢的,”
见她毫不在意,夕芫更加急切,“你不要依仗着有些功夫,做事便无所忌惮,这宫中藏龙卧虎,若是哪天碰上个更厉害的,岂不是要吃大亏,”
凡桃见她是真的生气了,忙收起笑脸,谦顺的说道,“奴婢谨遵娘娘教诲,定不敢再鲁莽行事了,”
门外雪春轻拍了几下门,“公主,陈太医來给您请脉了,正候在寝殿外呢,”
“陈太医,”夕芫有些疑惑,她才刚回宫并沒有吩咐人请太医前來看诊,
凡桃打开门对雪春说道,“先请陈太医去寝殿候着,说娘娘一会儿便好,”说完对夕芫解释道,“娘娘怀有身孕,近些天又比较劳累,奴婢想还是让太医看看安心些,宫中这些太医也只有昭仪娘娘留下的陈太医可用,奴婢就把他叫來了,”
夕芫点了点头,“还是你行事妥当,样样周全,这些天你就安心养伤,不必再往寝殿來了,”
送走夕芫,凡桃坐在镜前,用指尖小心翼翼的触向脸颊,疼得蹙起眉头,虽然她是习武之人,可这是外伤沒有不疼的道理,
捻起一点药膏涂在面上,凡桃看着自己在镜中肿胀的脸,动作微微一滞,接着手指用力下压,原本肿胀的脸被压得泛出了青紫色,
剧痛令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淌下,可她的神色却极度兴奋,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扩大,渐渐蔓延至全脸,在阴暗的屋内说不出的惊心,仿佛一株盛开在地狱的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