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者颠倒是非黑变白,受迫者历尽艰辛泪变血;权贵们肆无忌惮行横暴,劳众们忍气吞声苦残息;几个人的轻狂使天翻地覆,多少人的心灵被无情蹂躏;狐假虎威小人得志,怨声载道人民遭殃!
今天,向这个陈旧社会宣战的时候到了!
我们现在的袭用封建式的统治、引进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方式的社会制度,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封建和资本主义的混血儿。
可以从两点来鉴别社会制度的先进与落后。首先是人们创造力发掘的程度如何;其次是人民在政治上享有的发表意见、参与国家管理权的多少。
就这两点看,资本主义却比我们这个混血社会向前跨出了一步!
历史与现实证明,只有一些封建的制度或处于资本主义萌芽的国家才会发展成混血社会,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内不仅没有而且也不可能建立这种模式。因为这种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不能适应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生产力,他们的国民也绝不会服从于这样的独裁式的统治。
封建和资本主义的官僚作风,渗透了我们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心中没有真正的真理标准,一切都由那些长官说了算。各种法令乃至宪法,也都是这样产生的。难道这些仅为官僚统治者服务的东西,是我们所必须遵循的真理吗!
虽说是人民民主,可哪些长官是真正由民众选举出来的?国家的哪些决策是由民众参与决定的?
我们这个混血社会,把人们不加区分地统一分配,人们不能将自己的特长与爱好很好地发挥出来,抑制了人们的创造力;由于将人们只当作生产工具,因此控制和惩罚始终伴随着他们,自由亦无从谈起了!
混血模式发展缓慢的根本原因,是落后的生产关系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而决不是也不可能是所谓的先进的生产关系与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真正先进社会中的一切权威人物,必须由民众所信赖的、由民众所选举出来的人来担任。这些人,除了工作的必需外,不允许有任何特权;他们的生活水平也决不能大幅度地高于一般群众的生活水平。也就是说,只有对民众具有献身精神的人,才会出任。
以一个企业为例,由于这个企业的职工,是根据企业所得利润的百分比为收入的。譬如说,企业利润的百分之四十提供消费事业,百分之六十为职工的工资。这个企业的职工由于自己生活的切身利益,始终关注着这个企业的成败,他们会认真行使他们对企业权威的任免权,把不称职的人及时赶走,从而选出或聘请有真正学力的、而不是仅靠学历的,有实际工作能力的、而不是凭资格的人来取而代之。
把这种方法推而广之,乃至最高领导人,使整个社会始终处于不断更新的变革之中。
有些人担心这样一来,人们会热衷于某些产品,使生产发展失去平衡。其实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有些东西虽然暂时紧缺,但它的价值就高了,那些生产滞销产品的人就会转到这方面来。所以,它的内在有一种调节作用。
如何引导和发展人们的特长与爱好,使他们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材呢?应该让所有的专业都能为人们免费提供场所与用品,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专业,并在这些场所内进行学习研究及模拟试验和学术争辩。这样就不难发现那些有学力、有能力的人材。
社会能否发展,在某种意义上还取决于人民对真理原貌的认识程度。我们的人民,由于受长期的封建道德的约束,在许多范畴内还把谬误奉为真理。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乃是社会的需要,而那些长官的言行,只有在符合这个需要的前提下,才是正确的。因此,我们必须为我们的人民能够真正地掌握真理而努力。
国家是富人的私产。对人民来说,国家无任何积极意义,它只是一种压迫工具。历来有多少人被这架沉重的机器压得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利用这架陈旧的机器对民众进行大肆的盘剥!
我们的口号应该是:无产者没有祖国,联合起来砸碎国家机器!
人民,是哺育我们成长的母亲;真理是引导人类前进的太阳。
朋友们!为了人民,行动吧!为了真理,奋斗吧!
“狂妄!”曾晓杰一下子激动起来,“将某些局部无限扩大,让黑暗遮住自己的视线,就以为没有光明了!以主观臆断取代客观实际,把社会看得一无是处,不免太过分了!这种毫无根据的结论,你们竟还要把它奉为珠宝!”
“沈沉的措词是过激了点,这同他的经历不无关系。”冷蓄表现出对沈沉的同情。
“可我们就不能这样,应从大局着想,要明确支持谁、反对谁。”曾晓杰毫不让步,接着说道:“什么封建统治!那些只为自己钻营谋财的帝王将相,能与我们毕生为民族解放、人民幸福谋益,甚至捐躯的干部比拟吗!广大为了祖国建设呕心沥血的干部,怎能同那些荒yin无度、整天只为吃喝玩乐而忙碌的封建官僚并论呢?
“什么资本主义大工业!我们的工业要比资本家大得多!尤其是生产与消费两大部类的平衡,是任何资本家都办不到的。因为我们的企业不是私人的,而是国家的、是人民的!
还有什么学力、能力。请问,没有经过必要的系统学习,没有不断攻读、不断上进的学历哪来真正的学力?一个没有工作能力的人有什么资格,难道资格不是工作成绩所换来的吗?”
石音丰刚要开口,曾晓杰摆手阻止了他:“我们的人民是有觉悟的,我们的祖国在前进着!阻碍历史发展的小丑只是极少数,历史一定会将我们祖国的名字洗刷得更加绚丽夺目!”
冷蓄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所以默不作声;石音丰则由于对政治理论关心太少,自然也无法对答。
片刻,曾晓杰平静了许多,语调也缓和了:“我不赞成你们去冒险,因为这是行不通的。我意思是我们应该收集明山派系的材料,揭露他们的罪恶,为那些无辜受害的老干部平反昭雪。”
“不,”石音丰不同意:“要干就得痛快地大干一场,为什么要由别人来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不要这样。小丰,也许曾晓杰说得对。”冷蓄劝住石音丰,没让他再说下去。“谁不想干一番事业?但总得有个先后,切不能急于求成,当初陈风也是晓杰这个意思。”
“陈风?是不是陈树华的儿子?”听到陈风的名字,曾晓杰又一次激动起来。可这一次激动与前一次的内容完全不同:“他现在何处?”
这一问,冷蓄的神情马上沮丧下来,与曾晓杰的兴奋恰成一个强烈的反比。石音丰一时也显得不知所措。曾晓杰看到冷蓄的脸色骤变,大为惊奇,刚欲追问,冷蓄开口了:“要是陈风在的话,我们也就不需这么多周折了。”
“到底怎么回事?陈风不在明山市?”
“唉,真是一言难尽,还得从头说起呢。”曾晓杰的问话,勾起了冷蓄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