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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驱虎吞狼 人间最苦遭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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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同李泽明对峙的石音丰,由于一脚踏空,跌倒在地。李泽明趁机对他的胸胁部飞起一脚,石音丰被踢得就地滚了几下。刚欲站直,李泽明已跨步上前,向他的颈项又是一掌,将他重新打在地上。这时曾晓杰刚将对手打退,看见石音丰处境危险,马上赶来。正遇李泽明在准备用脚踹石音丰的头部,他即刻蹲身朝李泽明的腰部狠命一撞。李泽明冷不防遭此冲击,蹬蹬蹬,被撞到墙边。

“你不要紧吧?”曾晓杰拉起石音丰。

“我,我胸口难受。”石音丰表情很痛苦。“头晕,想吐。”

“当心!”曾晓杰猛觉得被人撞了一下,心头一惊,骤然又听见沈沉发出的短促的疼呼,连忙回头,看见李泽明已将一把尖刀插入了沈沉的后腰。他疾速转身,忽见远处的成辉也将闪亮的刀刃朝沈沉的后脑勺飞来。忙不迭地用尽全力把沈沉往旁边一推,谁想到刚巧将他推到在侧面的李泽明身上,李泽明被撞倒在地,但沈沉因此未能完全避开。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削掉了沈沉的左耳根。顿时鲜血淋漓,整个颈脖均被染红。溅出的血珠,涂到了曾晓杰的脸庞。

眼看着自己的挚友成为血人,曾晓杰岂能不激动!他像发怒的雄师,狂冲上去,朝着刚爬起身的李泽明,掌劈脚踢,雨点般地打将过去。李泽明当即浑身遭击,在地上乱滚,发出裂人心肺的哀号。若不是成辉的相助,他很可能会倒毙在疯了一般的曾晓杰的拳脚之下。

正在同成辉斗打的沈沉,因瞥见靠着墙的李泽明拔出了一把尖刀,扑向正拉着石音丰的曾晓杰。便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喊了声:“当心!”,**把曾晓杰撞开。

成辉起初见沈沉突然飞身离开自己,接着听到一声惨叫,以为自己的同伴遭到不测,不及思索,便飞刀相助。待见沈沉腰、耳处受伤,鲜血直冒,方觉得闯下大祸,吓得怔在原地。李泽明哭一般的叫声,才使他清醒过来,及时赶上救援。

“街道治安队来了,快跑!”眼尖的人突然喊道。

顷刻,大家纷纷逃窜。曾晓杰环顾四周,场地上仅剩下自己与受伤的沈沉,石音丰早已不知去向。便赶紧背起沈沉,也离开了安乐里。

他们并不蠢笨,却干出了此等傻事。这个以斗打为英雄的年代呵,令人发指。

霍冰清事后得知这一消息,立即赶到沈沉家。由于沈沉的态度非常冷漠,连钱抑傲也在责怪她,她感到一肚子的委屈无法申述。尽管曾晓杰对她进行了安慰,并表示对她行为的理解,但她的内心中,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惆怅和对沈沉的负疚感。

且说石音丰回家后,便一头倒在床上,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醒来。他匆匆赶到曾晓杰家,却未能找到他,以为他与沈沉已先到学校去了,便想到校后再了解情况。在学校的大门口,他碰着了钱抑傲,便上前向他探问,谁知道钱抑傲不仅对他破口大骂,还对着他的面门一拳挥来。

石音丰岂能容忍钱抑傲当着众学生的面坍他的台,尤其是那扑面的一拳,更使他怒火万丈,当下将钱抑傲摔了几跤。这一下钱抑傲更是怒不可遏,竭尽全力要同他拼命。石音丰见他还不服,便管不了手脚的轻重,把他打得眼青鼻肿,鼻血满面。莘好曾晓杰此时赶到,否则局面还不知如何收拾呢。

于是钱抑傲发下誓言,要与石音丰十年后再见高低。石音丰却说,不管几年,悉时恭候。

石音丰直到从曾晓杰的口中知道沈沉负伤,才明白钱抑傲愤怒的原因,因此深感后悔。

“沈沉,我、我对不起你。”石音丰跪在沈沉的病床前,“只怪我昨天饮酒过多。”他泪痕满面,“愧呀,我真难以见人了!”它用手掌盖住了自己的脸。

“小丰,不要这样。”沈沉艰难地抬起上身。

“沈沉,你别动!”曾晓杰一面阻止沈沉,一面拉起石音丰。

“抑傲,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吧。”

“我发的誓决不收回!你等着吧。”钱抑傲直朝他翻白眼。

打这以后,他们虽然与少体校断了缘分,但仍然坚持着业余锻炼。霍冰清则由于沈沉对她异常反感,只能到少体校去继续深造。这却使石音丰更为恼火,跟她着实吵了一场,自此分道扬镳。坚韧的霍冰清,潜心于武术事业,希望有一天,能消除沈沉他们对她的误解。

人们常说,人间最苦事,生离与死别。其实,不能被理解,才是最痛苦的事呐。

不久,运动浪潮使曾晓杰断了学业,他带着未能如愿的理想,随家离开了可爱的明山市。在他临行的一刻,霍冰清也特地赶到火车站来为他送行,并索去了砚林的地址。

无言的道别,使大家感到异常沉闷,而沈沉对霍冰清、钱抑傲对石音丰的态度,把气氛推向进一步的阴郁,每个人的心,都随着无情的汽笛声而痉挛。

十年有余的学生生活终于结束。

石音丰由于其父亲的原因,被安排的丝绸公司工作。

沈沉则因家庭的情况所迫,在明山市向红电机厂从事繁重的翻砂工作。靠着他的学徒工资与里弄给钱抑傲的孤立救济费,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精神却还算愉快。

石音丰时常来串串门,拿点吃的东西来,欲与他们喝酒聊天,却常常遭到钱抑傲的白眼,钱抑傲也从不吃他带来的东西。这使沈沉左右为难,一个是同窗好友,一个是视为弟弟的邻居,真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沈沉虽然多次开导钱抑傲,但对固执己见的钱抑傲来说,这些无异于泥牛入海——杳无反响。沈沉知道钱抑傲对自己是一片赤心,觉得多劝反而不妥,因此只好顺其自然了。

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并不长,钱抑傲就向学校申请,要像高年级毕业生一样,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学校批准了他的请求,使他提前一年多就结束了学业,到遥远的边戎侧月山区去了。

钱抑傲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看不惯石音丰?是怕沈沉的负担太重?抑或他要走自己的路?钱抑傲的这次决定,尽管沈沉坚决反对,沈沉还因此到学校跟老师吵了几次,但由于钱抑傲的坚持,沈沉也就无计可施了。

霍冰清像成辉、李泽明那样,被留在体校工作。她在体校的日子并不长,经过考核,又进入了明山市公安局,成为以张整毅为科长的刑侦科里的侦察员。

在此期间,她与曾晓杰的书信往来颇为频繁。从信中,她窥视到曾晓杰内心世界的一个侧面,深为他的怀才不遇赶到惋惜。她希望他能调回明山,表示要想方设法把他们一家妥善安置,并提出必要时愿以自己作出一些牺牲为条件。曾晓杰则认为她是异想天开,因为他无法离开父亲与妹妹。为不妨碍她的前程,他毅然割断了与她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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