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傲啊,你不能让明山也深受其害呀!”
钱抑傲果断地说:“快向晓杰下命令:合闸!”
“不!”霍冰清跳了起来,泪水刷地淌下来。“不能合闸呀,抑傲,快离开爆炸室啊!”
“抑傲!你是个好同志,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合闸了就意味着你永远出不来了!”严立的语调也有些哽咽,“你要对自己负责呀!”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钱抑傲依然坚决,“严伯伯,快下合闸命令吧!”
严立无可奈何地拿起对讲机,“曾晓杰,我是严立。我命令:合闸!”
“合闸?”曾晓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抑傲还没有出来,怎么能合闸?”
“为了明山市,为了不让众多的同志牺牲,”严立的声音哽咽了,“晓杰,没时间了,合闸吧。”
“抑傲呀——”霍冰清一声狂呼,素来刚毅的她竟然晕了过去!
随着阵阵的隆隆声响,斜洞与竖井被填埋了。在大型液压机的作用下,泥石被不断地压紧、夯实。一会儿,隆隆声就越来越小了。在机械的运作声停止后,静静的爆炸室里还能听到一些石块被压碎的声音。
斜洞和竖井的填埋,压力都应该由金属球外的钢筋水泥层抗着,怪不得沈沉会把钢筋水泥层浇灌的那么厚。
钱抑傲再一次跃到爆炸室的入口,可这次不管他怎么**,那个金属爆炸室与钢筋水泥层像是一体似的,再也不能被移动!在强大的机械压力下,钢筋水泥层再厚,免不了会有些许变形,钱抑傲好不容易已经憾动的金属爆炸室又被夯紧了!
回到爆炸室中,钱抑傲凝神敛气,升降开合运作过后,对着金属内壁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狂踢猛打,将峨眉十二庄中的绝技悉数使了出来。在这过程中,可能是因为他发现金属内壁各部位的回声不同,意识到顶部是被压得最严实的部位。于是他便飞身而起,凌空翻腾,用双脚向顶壁猛力踹踢!
如此飞身踹踢做了好几下后,钱抑傲第三次来到金属罐的开口处,但是依然没能将金属球的开口方向作丝毫的移动!
时间已快耗竭,惊天动地的爆炸近在眼前!
钱抑傲纵到金属支架上,头手倒立,屈起双腿,蓄足内劲,用双脚蹬向爆炸室的顶部,反复蹬踢了十几下。他清楚地感觉到,后几下的回声已与开始的声音不一样了,便又向着爆炸室的入口飞纵过去……
“吱!”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金属罐终于又动了!倾尽全力的钱抑傲将金属内壁与钢筋水泥层之间的角度加大、加大……
即时,明山发生了一次小地震,尽管防护措施和掩埋都做得很好,但整个明山上还是腾起了浓浓的尘烟。清澈的恬河,此时已是浊流滚滚,浪涛倍增,狂怒地冲上岸来!就连那个静如明镜的朝湖,也是浑浊一片,泛起了波浪。带着深黄颜sè的云团将整个明山市覆盖,使明山市的这一天早早地进入了黑夜!
明山上和水厂一带的所有军人,都摘去头上的军帽,全体肃立,他们都是含着泪在为英雄送行呐!
面对着群山峻岭,冷蓄痛苦地喊道:“好兄弟呀,一路走好哇!”
曾晓杰此时突然发出长长的一声清啸,这啸声在丛山中层层传递着,传递得很远、很远……
群山都在呼唤!好兄弟,你能否听见?
京城、明山、侧月山区,各自都召开了规模不小的追悼大会。人们缅怀着英雄,传颂着英雄的故事。向英雄学习的热cháo滚滚而起,席卷全国。
过了些时ri,有个地区发生了剧烈的地震,那规模之大,实属罕见。山河颠倒,整个城市被夷为平地!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死伤之众,无以计数。此惨烈之景象,着实让老天落泪,使山岳垂头!
整个国家,上下一致,军民一心,全力抗灾救灾,为让灾区的生还者过上正常的生活而努力着……
这次地震,是否与明山的核爆有关,业已无从考证,也不能排除那时其他国家所作的地下核试而引发的可能。所幸的是,京城始终未遇此劫难。
核弹,伴随着罪恶的念头而诞生,它会以何种方式而消失呢?它会是毁灭人类,甚至是毁灭地球的工具?核能,这巨大的能量,如果和平使用,又将会给人类带来多少福祉?必须正告那几个正热衷于人造地震的国家,还人类一个协详平和的世界吧!
此后,明山派系的几个重要人物都被实行了监护审查,陈树华亦被收审。特辑处的首要人物,王灵维以及成辉、李泽明等人,他们在城南监狱投降后,被部队暂时关押。此时从关押的地方被解送回来,也都受到了审判,又一次进入了城南监狱。所不同的是,当初他们是自己躲进去的,这一次却是被押解入内。
最有争议的是对霍冰清的审判,她在整个事件的后半段里所起的作用是功不可没的。但是在市中广场事件里,她的表现实在太突出,尤其是她的红绸飞镖,更让人记忆深刻,好多人到现在还是对她恨之入骨。曾晓杰、冷蓄等人也作了许多努力,但与霍冰清主要联系的是现在无法出来作证的钱抑傲。最终霍冰清被判刑三年,缓期执行,并永远不得再进入司法系统工作。如果钱抑傲还活着,霍冰清的命运可能会大相径庭吧?
严立恢复了市委书记的职务,市委作了一次大调整。
特辑处被撤销,恢复为“明山市公安局”,冷蓄和曾晓杰成了里面的指挥者。滑稽的是,对这里的工作驾轻就熟的霍冰清被拒之门外,而是用了对一切流程都不熟悉的曾晓杰。果然,曾晓杰不能习惯在公安局里的工作,在那里待的时ri并不多。他辞去职务后,潜心于民间的武术授教之中。
对着已被换回公安局牌子的熟悉的大门,霍冰清只能望门兴叹。但是,她并未气馁。她从摆地摊开始,努力发展到开了一家规模不算小的服装店,并且把崧峤村的琪珉也找了作帮手,生意做得很红火。
那还是在秦桥新一伙受到****后的深秋初冬时节,明山脚下来了两个年轻男女。黑衣青年陪伴着的少女,穿着一身白sè素衣,双手捧着一大簇鲜花。她在一块周围已经摆了许多鲜花的大石碑前停住了脚步,将鲜花小心地缓缓放到石碑前。仰首望着石碑上面刻着的“英雄钱抑傲永垂不朽”几个大字,顿时泪流如注。
“抑傲哥!你回来啊!”她满面泪痕,泣不成声,“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快回答我呀!”
黑衣青年跨前一步,对着石碑说道:“钱部长,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完成你的意愿。”言毕,他柔声对少女说道:“节哀吧,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少女突然扑向石碑,用双手使劲地捶打着它,哭喊着:“你是个傻瓜!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呀?!”
青年连忙伸出那双被灼伤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退的手,搀扶起她,“我们现在去看你哥吧。”他仍然用柔和的声音说道,“你这次能和尘姐一起出去,是个很好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就是这一走,可能要过好多ri子才能回国呐。”
在黑衣青年搀扶下的少女,还是使劲回头,拼命地喊着:“抑傲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