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昨天抓来的人员中有一个人坚称要找你。”助手报告道。
“什么事?他交代了吗?”
“他不肯,只要与你面谈。”
“呵,难道有什么来头?”王灵维想了想,“带他来吧。”
“王处长,我只想同你单独谈谈。”待助手走出办公室并带上了门,来人毫不拘束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继续道:“我要同你谈的问题……”
“且慢!”王灵维一直注视着那个年青人,总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你姓司徒吧?”
“对,单名悾。”来人微微一怔,接口答道。
“那么前天晚上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啰?”
“是的,如果不是你躲得快,我打的那一棍应该是在你的头上。”
“好。”王灵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顿了顿:“我欣赏你的爽快,你自己来主动交代,我会适当减轻对你的处罚。”
“王处长,你想差了。我可没功夫跟你作什么交代,我来是向你要一件东西的。”这下轮到王灵维发怔了,只见司徒悾继续着:“我们前天晚上到这里来的目的,想必你已明白?”
“不就是为了那个本子吗?可是你们的筹划也未免荒唐。一个电话就能骗过我?要知道,市委开会怎么可能不通知我,秦部长来明山我会不知道!”
“王处长,你得太远了,我只想谈那本子。”
“本子!是的,那本子里写的是什么?”
“那本子对你来可能无关紧要,对我们却太重要了。它不仅是陈风多年的心血,而且是我们所有观的精华,可以它就是我们以后行动的纲领!所以……”
“所以,你们就采用荒唐的行动把它拿走啦!”他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司徒悾的面前,“现在你们把它藏到哪去了!听见吗?我要你交出来!”
“本子没落到他的手中?”司徒悾真的愣住了,失望到了极。他慢慢地挺直身子,向门移步。
“站住!”王灵维喝了声,随手揿了下办公桌上的按钮。
司徒悾回过头来冷冷地道:“陈树华知道儿子的遭遇,会发怎样的感想呢?”
对着持枪冲进门来的助手,王灵维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被弄得莫名其妙的助手,只得退了出去。
“处长大人,我钦佩你的精明才干,把尸体埋在东郊石岳岭的山洞里,真是个妙着呀!”司徒悾一边着,一边拿起桌上的香烟,悠然地用火柴为自己燃了一支烟。
“你……”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很简单,聪明的处长大人,你的轿车除了车厢外,后面还有个翻板呢,你为没有注意到尾箱而感到遗憾吧?当然,我没有你们舒服,却也到了那里。请你别激动,我已把陈风的尸体换了地方。很自然,你的那套血衣,既然你不要,我只能替你代为保管哟。”
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可是王灵维还抱着一丝希望。
“聪明的处长大人,你又想差了,因为这件事目前知道的已不只是我一个人。现在时间不多,如果我中午1:00之前不在外面露面的话,这件事就会满城风雨,那时你就扛不住呀。所以,从这个意义上,你我可算是共命运了吧,尽管你很不愿意。不过,慢慢地你会习惯的,只要我的脑袋还在我的肩上,你就不必担心。”
王灵维怎么也不会料到,今天会输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子身上。
“我还会来的,或许为了拜访某些名人,还得仰仗你大人引荐呢。”司徒悾转向门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噢,还有,以后我就是陈风了,请你记住!”
“这办不到!陈风到这里来过,许多人都见过他。”
“这是你的事情,我想你会办得到,聪明的处长大人。”言毕,起步向办公室的门迈去。
助手被王灵维再一次唤了进来,将司徒悾送出了特辑处。
其实,王灵维知道,真正认识陈风的人并不多。整个特辑处虽然多数的人见到过,但除了助手和司机卢外,都不知道风的名字叫陈风,更不知他的来历,谁也不会想到他是陈树华的儿子。因为整天游荡在外的陈风,回到明山的家里还不到一个月,并且时常不住在家。另外,陈风不愿意与特辑处的人深入接触,因此尽管到特辑处来过多次,可王灵维也没有对别人谈起,仅是朋友。
那晚陈风由于受伤,自料一时难以走脱,便将速记本交给了司徒悾。然而在司徒悾转移了陈风的尸体之后,冒着瓢泼大雨,向沈沉及二支队的人员传达了行动提起的通知。他故意隐匿了陈风已死的消息,是怕他们在第二天行动时受到负面影响。他认为没有陈风,沈沉和冷蓄还有严怡尘一定也能掌控局面,可能会更好。
天亮后,一支队的人没有如约来到广场。正午十二,特辑处全面收网,他和沈沉等人几乎全部被捕。及至被投入监狱,他才想到速记本,发觉速记本已早就不见。他想了一夜也未能想清,它到底是在何处失落的。
他起先估摸着,速记本应该已被王灵维拿到,而且已被翻译了出来。由于速记本里有一支队的名单,所以一支队可能遭到特辑处的连夜捣毁,故未能有人到广场来。他来要挟王灵维,想逼他拿出速记本。料不到的是,王灵维也在寻找,这速记本到哪里去了呢?
离开特辑处,司徒悾的心情更为不安。不知冷蓄及一支队的人昨天上午为何未到广场,难道那晚冷蓄已经被捕?他在冷蓄家的附近进行了一番观察,觉得有人已盯住了这一院房,便没敢前去敲门。
几天过去了,没有找到冷蓄的司徒悾,在王灵维的引荐下,结识了一些上流人物。这些人不是酒席相待,就以钱物相送。他们巴结这个“陈树华的儿子”,自然各怀鬼胎:想换个舒服满意的工作;两地分居的夫妻想调到一处;或者想拜托他买些紧俏商品。
司徒悾的演技果然不差,身价骤然百倍,不但有好几个姑娘追求他,而且连市大学校长的轿车也成了他的座驾。
王灵维这几日好似没有什么动静,莫非他已经得到速记本,正在暗中找人翻译?司徒悾开始感到事情的严重:王灵维如果拿着速记本的翻译内容去面见陈树华,以速记本作为罪证,就能把自己从误杀陈风的被动中解脱出来。司徒悾意识到,要是真的这样,不仅自己和冷蓄就会性命难保,更因为里面还有名单,整个一支队的人员都难免遭到祸殃。
由于司徒悾现在的身份是陈树华的儿子,因此住进了王灵维为陈风所开的亚滨旅馆的1805房。此时司徒悾反而觉得居住在十八楼不够安全,便到服务台将房间换到底层。
这个底层房间的窗外,是一个大园子,园子里栽满了各种树木花草和盆景假山。司徒悾花了一个下午,仔细察看了园子的路径与围墙,以备在紧要关头能及时逃逸。
幸亏司徒悾有所准备。子夜时分,一阵细的声响,还是惊醒了睡眠中的司徒悾。他从床侧的地铺上竖起头,立即辨别出:有人在撬他的门锁!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