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扬一直希望胡霜月能消除一个芥蒂,那天晚上刺伤他左手的不是自己。
但是没有用,坏事一旦被人怀疑到了身上,那么在没有有力解释的前提下,就会越来越趋近于事实,被人忘乎所以的确认。
聂天扬刺出一剑,直奔向胡霜月的后腰。
处于悬空的人,重心大多就是这里,剑宗里的每个弟子,在处理这一剑时,都是一般的相似。
这一教导出自两位不同师父的口中,却是在这一刻同时响彻两人的脑海。
电光火石,聂天扬念头一起的时刻,剑就已经刺了出去,据他在山崖之下轻松刺中上空飘下的落叶的妖孽来讲,这一剑精准的像是娄墨墨示范数次才能成功一次的教学。
“当!”
胡霜月剑上的力道依旧沉重有力,即便是明宗剑术是以飘逸多变而著称,他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剑道。并且按照他嚣张的话来看,他有着自己理解。
“觉得不对的话,你就亲自来试试,我的剑上,还有没有飘逸多变的味道。”
剑客手中的剑多沉稳,这被明宗的数个长老从小灌输,所以即便剑宗弟子觉得手上的剑再难抓住,都不会轻易的选择放手。
胡霜月的剑附着在流霜上的一刻,聂天扬清晰的感觉到,这份力道是去势已尽的一剑。
此时若是他第二剑出手,胡霜月断难招架的住。
伴着疑惑,聂天扬出剑的速度依旧惊人,像是不假思索的结果。
“叮!”
双剑再一次交锋,聂天扬的脸上多出了原来如此。
胡霜月左手执剑,疤痕在扭曲。
月光之下,那一瞬间,聂天扬确信他看见了胡霜月的脸上露出了看到他的惊讶而显的痛快的微笑。
“没想到吧,我的左手还能是用,是不是很后悔,没把他直接砍断?”
“我没必要那么做。”
“谢云更不会。”
“所以就是我?”
“你是第一啊。”
聂天扬的眼睛在与胡霜月对视时喷出火焰,本就出现在胡霜月小腿内侧的剑尖划向一旁。
“当!”
更加清脆的响声,流霜剑像是小偷一般,被抓了个正着。
胡霜月的身体已经在这两剑之下滑落至距地面仅仅一膝之高。
“你想激怒我。”
聂天扬声色严厉,显的已然动怒。
胡霜月的脸处于黑暗里,露出微笑。
“是又怎么样呢?”
寒芒如风,眨眼窜行,纷纷扬扬的落叶被衣袖剥离原本的轨迹,剑啸轻声。
胡霜月化守为攻。
聂天扬背负着冤屈,心中很是愤怒,他不再选择辩解,决定要证明他不需要那么卑劣。他也相信唯有如此,才能让胡霜月相信。
剑尖擦着眼睛上的睫毛,聂天扬惊魂未定。
胡霜月确实是一名天赋绝顶的剑宗弟子,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苦练了多年的左手被人偷袭废掉,转而却是又将右手剑练至如此的炉火纯青。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动用真元,出自剑宗,以剑较量便是一个大家都墨守着的规定,若是动用真元,就是承认不如对方。这点没有任何人说明,却出奇的受到剑宗弟子的欢迎。
但胡霜月的右手毕竟是被逼无奈的练就,很难与真正苦练的左手相比。
聂天扬的剑技是很标准的明宗剑,快而飘逸,多变化,这令胡霜月对抗起来时显的笨拙不堪。
一连五剑,胡霜月双脚着地,聂天扬却已经建立了优势。
或划或挑,聂天扬的剑因快而显得轻盈,胡霜月左支右拙,狼狈不堪,一退再退。
“若是左手,我不能占上风,也不至于如此。”
他微眯起双眼,心中如是的想,其中不乏着深深的叹惋与幽怨,这与他粗狂的长相违和。
两人的对决进入了一阵胶着,阴阳剑术,两人苦练已久,虽是变化万千,不过总是熟的像是自己在对抗自己。
月圆的像是一盏明亮的光轮,照映着山巅上挥舞着长剑的两人,山风不时加入战场,掀动某人的衣角。
激斗良久,突然,聂天扬轻笑,身体前倾,仗剑急奔。
按照剑宗对剑的理解来讲,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姿势,所露出的空缺不亚于身处于悬空之中,破绽极多。
“诱骗。”胡霜月这样想。
长剑飞快的一纵一横,不论聂天扬有什么花招,只要他无法接近自己,也就便是毫无作用,胡霜月打着这样的算盘。
胡霜月剑锋划过,却空空如也,聂天扬踏着树干疾步腾空。
胡霜月眼光紧紧的追随,聂天扬的每一个举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叮叮叮!”
一连串的剑响像是花的骨朵绽开,致密、节奏鲜明。
聂天扬的一袭白衣像是飘荡着的孤魂,在树木之间折返,不停的借力,不停的转换进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