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先生一愣:“友甚是有趣,晕茶之人开茶馆,这个……”。又一挥袖,案几上的茶香消失,只是热气还在。
我拿起紫砂壶咪了一口:“天问先生怎么知道这玻璃茶就是白开水?我还是听几个常来我茶馆的老先生玩笑的时候起的,我觉着文雅有趣,也就这么叫着了,好像在别的地界还真没听过有这一。”好吧,您不急,我也不急,拉家常得了,总不能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吧。
天问先生掏出一片东西扔给我:“那几个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是当初西南联大的学生,现在算是在武大颐养天年。喏,你看,我和他们还是校友,这玻璃茶的叫法就是当初从西南联大传出来的。”
我接过一看,是一张烫金名片,上书“凌天问”三个字,凌天问,我国大名鼎鼎的科学家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的还在世的国宝级科学家。我疑惑的看了天问先生一眼,天问先生两手在脸上一抹,一张苍老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旋即又是一抹,恢复了那张国字脸。
天问先生摆摆手:“这不过是术而已,连法术都称不上,江湖技艺,我是凡俗之人修仙道,总也离不得俗世。”
天问先生指了指最下首坐着的开阳子道:“我这个徒弟号开阳子,和我一样,最喜欢游戏世间,平日里对外一应事物都由开阳子操持。”
开阳子笑眯眯的对我一拱手:“今后还劳方先生赐教了”。我连声不敢,细看开阳子,眼鼻嘴,团团脸,分头,圆胖身材,看起来就是一个和气的胖子。
天问先生又指向玉衡子:“玉衡子,最是死板,入我门前是个腐儒,现在嘛,也还是个腐儒!”
玉衡子慌忙站起来,俯身跪在地上:“师尊,玉衡子知错!”
“知错,知错,就是不改,起来吧”。听口气没有半责罚的意味,天问先生继续道:“玉衡子天资聪慧,各类术法也最熟稔,御风之术他们几个拍马也赶不上,所以我要玉衡子去迎友,但玉衡子性直,如有冒犯友之处,还望友见谅。”我那里知道天问先生是在为刚才玉衡子试探我的事情解释,直一切都好。
天问先生见我无异,继续指向玉衡子旁边坐着的一位青衣人:“这是我四弟子天权子,本体是一只青狼,修行最是精进。”
我失口道:“世上真有妖怪!?”
天问先生一笑:“世上有我这般修道人,也有神仙,有个妖怪有什么好大惊怪的。”
天权子也不话,笑着对我一拱手。我仔细看去,天权子脸上似笼着一层青纱般看得不真切。
我转向天问先生道:“我一直以为修道人替天行道就是要斩妖除魔,听您您徒弟里面就有妖怪,一时失态,让您见笑了。“
“友所也不错,除害荡妖,许旌阳阖宅飞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妖与人本无甚分别,不为害世间,不危害乡里,你去杀妖与杀人何异?友再看,古来列传、神仙传、笔记杂谈,哪一出杀妖不为除害?”
我仔细一想,的确是如天问先生所,起身向天权子行了一礼:“子见识浅薄,莫怪!莫怪!”
天权子起身还礼,只是不言语。
开阳子在一旁道:“天权子本在闭关,被老师赶出来见方先生,正是一个关口,不能开口话,还望方先生见谅。”
天问先生指向左边最上首的那人道:“这是我三徒弟天玑子,道行也不高不低,道术也不高不低,修行也不紧不慢,处事也不急不缓,在我徒弟排名之间也是不上不下,友听清楚了吗?”
天玑子抬眼,拱手向我一礼:“方先生”。举手抬眼间不出的翩翩风度,只见他星目剑眉,肤润若玉,长发披肩,我完全没有留意到还有此人存在,不动时若隐于无形,动时如惊虹乍现,若是放在浊世间,不知道要倾倒多少痴儿怨女。听过天问先生的话,我眯眼略略避开与天玑子正视:“天玑子先生惊世风采,真不愧是神仙中人!”
心下暗暗思量,天玑子看来修为在众人之上,最合天问先生之心,不出意外衣钵看来是要传与他了。但是天问先生为什么要这么明显的暗示我?不知道其意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