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茶馆中正是热闹!上午风大,下午雪大,没有什么游人,我索性在门口挂上歇业的牌子,在茶馆中升起一塘炭火,围着炭火坐着五个人,除了我和朱喜、小武外,还有两人,一个是马天豹,他这几天被某高校邀请来武汉讲课,干脆就住在浮生茶馆,这几日朱喜天天和他在一起喝酒,混的忒熟。朱喜和马天豹现在围着炭火,吃着鸭脖子,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另外一人,穿着厚重的灰布棉衣,双手笼在袖筒中,戴着一顶瓜皮小帽,看着像是乡下村间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的打扮,额头上三条醒目的抬头纹,他刚进来时我还以为是来了茶客,开口才知原来是开阳子!
我笑着问开阳子怎么换个样貌,是来体验生活来了?开阳子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天问先生要他变化成百余年前混迹世俗中的模样,在我这里呆上一天,说他来了自然就知道是何事情。
既然天问先生这样吩咐,开阳子一大早就团团的坐在我这里,马天豹在一旁,很多话不方便说,开阳子和我喝了一天茶水,闲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小武半趴在桌子上,就着炭火靠糍粑,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半面糍粑烤糊了都没有察觉。
朱喜和马天豹又喝了一杯酒,看见炭火上的糍粑烤焦了,连忙抢下来,拍了拍糍粑上的炭灰,撕掉烤焦的一面,揪下半块递给马天豹,马天豹接过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朱喜笑道:“烫糍粑下酒才够滋味!马老兄,你看,这半年不过是一晃就过去的事儿,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穿单衣那,现在都下雪了!要是过了半年老板没有找到困龙得水局,你看这地方能不能再商量?”
“朱老弟,你急个什么,我看你们把这里经营得很好,师父他老人家要是还在世,也会觉得欣慰,现在不还是有几个月么,等到时候再议,再议。”看马天豹的意思松动,我一听有戏,也想凑上去搭两句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句话:“小豹子,口气不小啊!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众人抬头向门口望去,只见石拾撩开门口挂着的厚重门帘子弯腰进来。
马天豹看见石拾进来,激动的将烤的滚烫的糍粑紧紧捏在手中也不觉得烫,迎着石拾起身快步小跑过去,一面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这些年去哪里了?我真怕您老人家有个好歹!”
石拾抬头哼了一声,正准备说话,突然跪在地上,重重的一头磕下,呼道:“师父!我总算是找到您了!师父的再造之恩徒儿没齿难忘!您说待我修行有成就来寻我,看来今日我总算是修为小有成就,能入您法眼了!”起身已经是涕泗纵横。
马天豹看见这一幕,胸中咯噔一响,心道坏了,我刚才还在和师祖喝酒,用困龙得水局为难他们,酒吓成一声冷汗出来,转身跪倒在地,不敢说话,砰砰砰直磕头。
开阳子遥遥抬手,将跪在地上的石拾虚空抬起身来道:“石惊天!今天是你师祖,也就是我师父亲自吩咐我,到方长老这里来寻你,这些年来我也不时打探你的下落,总也寻不到,卜卦推算似有人蒙蔽了天机!”
“师父您交给我的那几卷天书中有个法门叫“欺天大术”,您曾说我命相奇特,是天煞孤星命,我修习天书略有体悟,时刻运转欺天大术,可以略微压制天煞孤星命格,没想到让师父您寻不到我!”石拾解释道。
难怪当日天问先生和抱缺子掌门两人推算之后会相视一笑,天问先生平息地脉的时候处处提点石拾,原来石拾早就拜入无名府开阳子名下,抱缺子花费偌大功夫,主意打到人家门人身上来了,天问先生就像是他克星一般。
“他是你徒弟?!他最近在修行界可是大大出名!他就是天问先生和昆仑派抱缺子掌门争着收做门人的石拾!没想到让你开阳子抢先一步了,又让抱缺子掌门吃瘪,天问先生现在想必正是高兴!”我告诉开阳子前面那位就是石拾,天问先生要开阳子到我这里是寻徒弟来了。
“哦!石惊天你何时改名叫石拾了?修为居然到了齐物境界!很不错,为师听说了当日之事,此事更漂亮!我还在赞叹是谁有幸收了这么个好徒弟,不曾想原来是我!哈哈,方先生给我作证,我可要在二师兄面前好生炫耀一番!石惊天,天问老祖是我老师,也就是你师祖,为师是无名府中人,你是无名府弟子,这位是我门中方长老,还有一应事情,等回去无名府我再慢慢和你说,今天先借方先生的地方,摆酒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