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秋万山这么说,匍匐在地上的陌倾城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被锁在思过崖的凄惨画面。
秋万山看出了陌倾城心中的恐惧,口中呵呵地笑了两声:“倾城,你不用担心。你在掌门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对天云宗还是有功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本座是不会让你去思过崖吃苦的。你且把昆吾刀和天云幡交出来,你的去处我自有安排。”
昆吾刀和天云幡这两件宝贝就是天云宗掌门的象征。陌倾城心中万般不舍,可又实在不敢违拗秋万山,只得老老实实地拿出昆吾刀和天云幡放在身前。
一道绿光猛地坠入章阳城北五里外的树林里,随后林嘉鱼便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章阳城是一座普通人与修士混居的城市,她可不敢大大咧咧地从城墙上飞进去,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特意选择这个树林落脚,最后的五里路走过去便是了。
离开天云山后,林嘉鱼本想前往极北的苦寒之地潜心修炼,但她心中终究割舍不下亲情,所以在出发前特意回章阳城,想要看母亲一眼。毕竟这一别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林嘉鱼走了两里多路,路上就有些热闹起来,一些驮着货物的骡队时不时地从她身边走过,路边还有一个简易的草棚,棚子外斜斜挑着一面杏黄色的酒旗,草棚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大汉,正开怀畅饮着。
让林嘉鱼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在这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中间还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道童,正和这群年纪比他大上近两轮的汉子相谈甚欢。
林嘉鱼不由对这个道童有点好奇,不过她也知道现在绝不能节外生枝,便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听说前两日章阳城发生了一件灭门惨案,有一户林姓人家一夜之间被杀得鸡犬不留,不知是不是真的?”小道童的声音清亮,这段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林嘉鱼的耳朵里,让她一下子迈不开步子。
“小二,给我来碗酒,再切半斤熟牛肉。”林嘉鱼干脆走进草棚,找了副干净的座头坐下,准备在边上好好听听这桩灭门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道童口中的林家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本来就有些逼仄的草棚中忽然进来一个把容貌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男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林嘉鱼。
正当林嘉鱼被七八道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小道童又开口:“你们是多久没见过女人了?刚刚还在和我吹昨天在倚翠楼把香荷整得起不了床,怎么现在就盯着一个脸都不敢露得女人看个不停,我看你们现在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大汉中为首的那人见林嘉鱼并无异动,也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头对小道童笑道:“小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要是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次灭门案的内情。这案子连章阳城的衙门都不敢沾手。”
小道童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大汉便逸兴遄飞地继续往下说:“这林家也算是章阳城里的大户人家,颇有些家财。林家这次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夜之间满门三十余口人被老刀门屠尽,所有的仆佣下人也都没有放过,就连林家豢养的两条狗都被杀了。”
“老刀门再怎么说也是章阳城里有头有脸的门派,怎么会对林家这么一户普通人出手呢?”小道童仍然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