榾启城,这个东北地区现在唯一的人口生还聚居地有着八万多平方公里的广阔土地上,在“末日”流星雨的洗礼后建市十几年的时间里已经建立起二十多所小学,十几所中学,多所大学以及那所被所有家长和孩子都觊觎着的起航学校。
由于灾后重建劳动力和对口技术人才的需求,教育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从小学到大学,经历16年的教育周期。如今在榾启城中小学六年,中学只有三年,然后就要上大学,等学生到十八岁左右,就可以走出校园参加工作了。当然,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可以在党中央的政策下,进入起航学校读书,将来有机会走出榾启城,到净土去生活。不过那必须是人才中的人才。
张程远、冷长河、朱天曌都是高校区子弟小学三年级学生。在榾启城的二十多所小学中,这所小学的教育水平,远远超过其他所有同城的小学。能在这所小学上学的相当一部分孩子父母是高校的老师或者是各行各业的成功人士。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流氓、混混哪儿都有,就像再干净整洁的城市,下水道中也充满了老鼠。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古语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两句话乍看相似,实则不然。
香蕉和苹果放一堆,鱿鱼和海参放一堆。这对应的是前者。
骨肉相连的烤串儿,放在光亮亮的白瓷盘中,旁边点缀着香菜和胡萝卜卷儿,这就是有了高雅情调;同样的烤串儿,放在五成新的小碟子里,摆在路边摊的餐桌上,这就是屌丝的最爱。这对应的是后者。
那一夜的经历,在张程远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一块阴影,他时常会做怪异的梦,而醒来却又什么都不会记得。张程远不敢告诉爸妈,因为他是个听话的孩子,而且不许去“鬼楼”也是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每晚梦中惊醒,他也是悄悄地自我平息,再睡过去。但是回头看看当时做出的选择,张程远还是很庆幸自己加入了卓越联盟这个团队的。因为他是一个性格棱角不分明,对梦想的憧憬也很模糊的人。他不是苹果香蕉,也不是鱿鱼海参,他更像是一个骨肉相连的烤串儿。
其实无论在什么年代,能有想法并把想法付诸于实践的人都是极少的。这些人汇聚成了朱或者墨,渲染了其他的人。
朱天曌就属于极少数人中的一个,这也蛮对得起他的姓氏的。
虽说卓越联盟的成员们都是八、九岁的小屁孩儿,但是他在众多孩子中,绝对还有那么一些闪光点使他区别于其他人,成为卓越联盟的盟主。
朱天曌,拥有这个年龄段中其他孩子罕有的一种个性——狠。
这一点,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时候,还没有这个卓越联盟。
那天晚上放学,朱天曌像往常一样跟着他的好哥们儿郑长龙一起回家。朱天曌的父亲是榾启大学建筑学的教授,榾启城中好多楼房的建筑图纸都是经过他父亲把关的,朱天曌一直以他父亲为骄傲。而他的这个好哥们儿郑成龙并不是出生于书香门第,郑长龙爸妈是生意人,靠卖熏肉大饼糊口。但因为郑长龙爸妈为人实在,做买卖从来不斤斤计较,遇到少给钱、蹭白饭的顾客从来都不计较,口碑传开了,反而让他们家的生意非常红火。郑长龙受爸妈影响,也是一个很实在,很豁达的性格。郑长龙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几乎一直都在笑,到现在都好像没有什么烦心事儿能让他不笑。朱天曌虽然算是名门之后,但他完全没有少爷的架子,所以跟这个叫郑长龙的市井后代成了交心的好哥们。
出了校门向南走,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走了十分钟,就到了分别的岔路口。路口东边是榾启大学的家属区,朱天曌冲着郑长龙摆摆手,目送郑长龙继续向南走的身影,然后大步走进家属区,向自己家的方向走过去。
“来来,你过来。”
还没看见说话的人的脸,朱天曌就已经感觉有人拽着他背着的书包,强行给他拖到了家属区的一座旧楼墙边。这是一座角楼,是当年大兴安岭开荒时修建的榾启城第一批临时住所中,为数不多没有被拆掉的。
朱天曌一时间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拽到了角楼的楼后。
拽他过来的是一个高年级学生,而楼后还有另外三个学生,其中两个也是高年级的,还有一个跟朱天曌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