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洛琪不让他说话。她把笔和纸递给了康老师。
康老师的手甚至有些颤抖,他在纸上草草的写道:“你怎么会知道潜龙?!!”
张洛琪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她夺过笔写道:“给我,我就告诉你!”
康老师摇摇头,继续写道:“这不可能。就算你知道有这个东西,我也不可能给你!你必须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张洛琪抬头直视康老师许久,仿佛在审视一个多年不见的故人。片刻后,张洛琪大笔一挥,在纸上写道:“不给我潜龙,你不可能知道答案。你无法审问我,你出声询问或有任何举动,这个女孩儿都会立刻醒过来。”
张洛琪写到这儿,指了指自己。
也就是说,她的意思是,她现在的思想不属于张洛琪本人。
“你凭什么让我不惜赌上一支潜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赌你会告诉我答案!”康老师写字越来越草,他人已经有点儿慌了。
“就凭我,是你康博士最信任的人!”张洛琪这几个字写得十分有力,她写完,用饱含着热情的眼神望着康老师。
康老师看着这几个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扭头看着张洛琪的眼神,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终于,康老师下定了决心,走到靠窗户的墙边,摘下了挂在墙上的挂钟。只见挂钟后边是一个嵌在墙里的精致的保险柜。
熟练地波动了几下密码锁,精致的保险柜被打开。康老师从中取出一支针剂。
张洛琪坐回沙发上,指了指康老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康老师会意,拉住张洛琪的胳膊,为她注射了一针。
针剂刺穿表皮的疼痛让张洛琪两眼一翻,瞬间晕了过去。康老师没有停下,将一针管的注射剂全部推入。
张洛琪仿佛又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康老师将针头拔出,然后轻轻地把张洛琪摇醒。
张洛琪睁开疲惫的眼,她似乎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康老师,我又做噩梦了,还是同样的噩梦,好难受。”张洛琪一边说,一边坐起身子,暗红色的血同时从她的右耳和鼻孔中流出来。
张洛琪自己用手摸了摸耳朵中和鼻孔中流出的血,惶恐的看着康老师说:“老师,又出血了,老师我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啊?”
康老师没想到自己这一针打下去,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却让这个女孩儿彻底醒了过来。
“辣,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康老师谨慎地问。
“头,头好,晕……”张洛琪说话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精神看起来非常萎靡。
“还有哪里不舒服?”康老师继续问。
张洛琪只觉得康老师的声音从空旷的地方传来,听起来那么的飘渺,那样的不真实。张洛琪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仿佛她与康老师之间隔着深山中弥漫的雾霭。
撑起眼皮对于张洛琪来讲已经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了,她感觉很痛苦,可她似乎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仿佛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不受她的控制,完全的放松下来。
张洛琪再次睡过去,她闭上眼的那一刻,整个人是那么的宁静,仿佛静谧的星空、萧索的森林此刻都没有她的睡姿这样安详。
当然这样的宁静是极其短暂的。
仅仅一秒钟之后,张洛琪睁开眼睛,微笑的坐起身来,那微笑是从容的,久违的。她看着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康老师,微笑着说:“康博si,浩救补兼~”
张洛琪,她这次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带着一口正宗的陕北腔调。
康老师看着眼前的这个十五岁少女,眼中的神色有过几种变化。
略微迟疑,康老师眨眨眼,问道:“腻!腻舍沙?”
康老师的回答,也带了满口的陕西腔调。
张洛琪微笑着又说了一遍:“康博si,浩救补兼~”
康老师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张洛琪嘴里说出来,虽然音色是女人的音色,但是这咬字和音调的波动像极了他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康老师忐忑的说:“你,你是?咋,咋可能嘛!”
张洛琪收起笑容,一字一顿的说:“胡马依北风,我是何晓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