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康认为，必须连夜给秦毅打电话，让秦毅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如果领导们到了武山县在汇报，就会显得很被动。

马国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快给秦毅打了电话过去。秦毅已经睡了，电话响了好半天才起来接。

马国平在电话里连连道歉，又说：“实在是没办法，事情太紧急了，案情有了大的变化，不得不向您提前汇报一下。”于是，把在村子里调查的情况给市长讲了一遍。

秦毅沉默了有两分钟，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虽然是短短的毫无意义的三个字，但马国平已经从语气中听出市长生气了。明天很可能有人要倒霉了。

市委领导是陪着焦点访谈栏目组下来的，所有常委会的成员几乎倾巢而出了，同时跟来的还有市电视台的领导和《热线追踪》栏目组，负责这个节目的是年轻漂亮的何丽萍记者。

见到无数小车停在了乡政府大院门口，李敬齐和马国平两位正副组长赶忙迎了上去，先是和书记、市长握手。书记和市长摆了摆手，指着后面的采访车说：“一定要把焦点访谈的同志们招待好。”李敬齐就去忙活焦点访谈了。

马国平趁着这个机会，走到秦毅身边。

秦毅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和陈正祥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电话，最后，两人打成了共识，准备一落地，先开一个常委会扩大会议，地点就在陈家沟子村，全体村民都可以参加。一定要让焦点访谈的人无话可说。

马国平道：“要不要先跟李副书记打声招呼！”秦毅冷冷地说：“那是市委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陈书记会找他的。”马国平心想，市委的事情也就是自己的事情，谁让自己是市委秘书长呢。

陈正祥在那边跟李敬齐交头接耳了一阵，李敬齐不住的往马国平这边看，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正祥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焦点访谈的人和市电视台的人架好了摄像机后，秦毅立即宣布，所有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赶往陈家沟子村，武山县的两套班子和乡里的两套班子也跟着一起去，一个人也不许落下。

焦点访谈的采访方式一向是一面明察一面暗访，现在走的是明察的路线，也就任由市里的安排。跟着上了车，直奔陈家沟子村。他们心里早就想好了，明察以后就是暗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事件背后的真像揭露出来。

村委书记赵根龙和村长王富贵一大早就揣着袖子在村口等着了，还搞了两条标语横在两个大树上，表示热烈的欢迎。

陈正祥下车一看，见标语上写着：“欢迎市里领导视察工作领导们辛苦了；代表村民向领导们表示感谢云云。二话没说，告诉马国平：“找人给撕下来，快点！”

马国平板着脸走到赵根龙身边，低声呵斥：“谁让你们搞这些名堂的，还不快点撕下去，胡闹！”赵根龙和王富贵不知所措，那里还顾得上找人，亲自动手三下两下扯了下来。

秦毅在村口看了看，对马国平说：“就在这里，让人找几把椅子来，开常委会。告诉村子里的负责人，把所有的村民都集中过来，我们要现场办公，现场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