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眼前顿时浮现出那张我原以为已经在我生命里已经淡去、回忆起来却依然无比清晰的脸，和那一副看似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我离开西藏的那一天对他表白了，他……他还亲了我的脸。”叶婉婷说完，委屈地“嘤嘤”哭了起来。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脑袋里轰隆隆地作响，感觉那一刻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伊北，你也喜欢他，对不对？”叶婉婷突然止住了哭声，一本正经地坐好，直勾勾地盯着我问我。

“我……我没有啊。”我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当时的神情已经心虚到了不行。

“伊北，他根本就不会爱任何一个人，对不对？”叶婉婷边拿着纸巾擦拭着自己的眼泪边说道，似乎我的回答根本就不重要，她此刻需要的只是倾诉而已。

“可是他真的很好，他背西藏的老人去看医生，他给藏区的孩子们上课，他给藏羚羊清洗伤口，他还带我去狼窝的附近看母狼分娩，他笑起来那么好看，他的歌声也特别好听，他写的字特别漂亮……以前我觉得我哥已经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见到他之后我才发现，我哥根本就不是，他才是。伊北，你也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他对不对？”叶婉婷突然又不哭了，开始沉浸在她对瞿溪的幻想里，脸上一脸的陶醉。

“他对我真的很好，他特地烧水帮我洗脚，他背我去山顶看最美的夕阳，他教我怎么骑马，他还说我有一双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眼睛。他说他从没遇到像我这样的姑娘，他说他要在高原上为我画一幅画。他还说他或许这一生无法陪在我身边，但是他愿意默默地为我守护……”叶婉婷继续趴在我耳边不停地说道。

“嗯……他对每一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人，都好。”我轻声地附和道，心里突然涌起无数的怨愁。

呵呵……原来我并不独特，每一个他遇到的姑娘，都可能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样子；原来他的好也并非对我一个人，任何一个女人在他身边，都会激起他去照顾的**；原来他的浪漫也并非只给某个人，而只不过是谁和他一起便给谁罢了……

原来，我和他之间什么都不是。原来，他在我身上，什么都不想要。原来，我不过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无欲无求的男人，他身上有每一个女人都需要的样子，只是，他从不曾为任何人而停留。

他拒绝了叶婉婷，却对她许下了曾经对我许下的相似的诺言。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我试探性地问道，问出口已经后悔了。

“我脱光光让他画了一幅画，这个算吗？”叶婉婷趴在我耳朵边问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蹦进了我的心田。

“那他怎么评价你的身体？”我不死心地依然问道。

“他说我很美，就像高原上清晨的阳光，让人忍不住迷恋，却不敢放肆地享受，因为很容易就会灼伤。他是我是一道不可不见的风景，而他的任务，就是让这一道风景永远地封存在他的画里。”叶婉婷说完，破涕为笑，仿佛就算没有相爱过，能得到男人这样的赞美，已经足够了。

我的心就这样直直地坠入了深渊。

就算是曾经喜欢过、如今不再喜欢的男人，瞬间就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吧？我对瞿溪，因为不是爱吧？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所以如今还是有些无法释然吧？

对，应该是这样的。我和他早就没有联系了。我又怎么可能爱过他？可是，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一种感觉，应该就是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样，忍不住在心里问一声自己：我们爱过吗？只是睡过吧？

我已经没有在听叶婉婷说什么了，我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从漩涡中清醒过来，我走过去为自己点了一首梁静茹的《分手快乐》。其实，最可悲的不是分手，而是从未恋爱何谈分手？

这一晚，叶婉婷醉了，我也醉了。据说我们两是被他们一人抬着一个抬回家的，据说龙川扶我的时候因为我突然用力两个人都摔了一跤，据说因为太累所以把我们两送到房间后他们两也没有离开，稀里糊涂地都睡在了一起……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醒来后的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枕在龙川的肩膀上，他的腿跨在我的身上，而他的上身是**的；我只知道，我是被叶婉婷的尖叫声吓醒的，因为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道明只穿着内裤和她躺在一起；我只知道，叶婉婷一叫所有人都醒了……然后，所有人都凌乱了。

幸好，我们太累了，我们只不过是稀里糊涂睡了一晚，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当我们刚刚确认好我们彼此的清白之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的房门突然被大力踹开了，紧接着，一个我无比熟悉、却无限意外的人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