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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定风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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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又前行了几分钟,就到了一个别墅前,裘樟清将车停好,在车里静默了两三分钟,对着冯喆说:“等我。”

裘樟清拿了盒子就下了车,这会依旧的细雨蒙蒙,本来冯喆以为她要撑伞的,可是裘樟清却没有。

冯喆看着裘樟清缓缓到了别墅前,她按了门铃,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女人不过三十来岁,不过看不出身份,应该认识裘樟清,裘樟清脸上带着笑和这个女人说着话,两个人就走了进去,关了门。

冯喆以前在岭南省城学习了几年,学生时代时间都很紧张,去的地方很少,对省城可以说不甚了了,这会在车里往外看来看去的,只能看到这个住宅区占地面积很大,每一道别墅之间的间距比较宽阔,绿化做的很好,却瞧不见这里有什么明显的标致,而且似乎安置的摄像头很多,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能让人在这里受到监控,无所遁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今晚这个身处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所在,不过看裘樟清那么的严肃,心里就想她是去见什么人?

裘樟清进去了有五分钟的时候,冯喆在车里就看到了有五个武警穿戴整齐的从路上一字浓H∮,趴的3侄有巫吡斯来?齐刷刷的顺着路又走向了远处。

冯喆本来还有将裘樟清放在车前面那个通行证拿起来看看的念头,一看到那些武警严肃的模样,心里告诫自己不该看的就不看,于是就自我约束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半个小时过去。裘樟清终于从别墅里出来了。还是刚才那个女人将裘樟清送到了门口,裘樟清笑着和她作别,裘樟清转身离开,那妇人没有停留,也进门去了。

这会裘樟清的手里已经没有那个盒子,也不知道那个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裘樟清的脸上看不出欢喜悲伤,冯喆想想,下了车给裘樟清打开了后车门。为她护着头顶,等裘樟清坐好将车门一关,自己倒了前面驾驶席上,裘樟清说了一句:“开车吧,”冯喆才打火启动,保持车速和刚刚裘樟清驶进来的一样,离开了这里。

同来的时候一样,裘樟清很久没有说话,只是行走了一会,她说:“小冯。放首曲子听。”

冯喆听了,先将音量调低。随手一按,车里原来装好的cd开始工作,车里响起了“革ming人永远是年轻,它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它不怕风吹雨打,它它不怕天寒地冻,它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岭……”

冯喆以为裘樟清会说要自己换一首曲子的,可是裘樟清再没有说话,冯喆伸手很自然的将那个通行证看都没看的取下放到一边。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到至真酒店停车场将车辆放好,回到了房间,裘樟清进到了她的卧室,等她再次出来,脸已经洗过了,外套也脱了,对着冯喆说:“今晚咱们喝两杯吧,那个屋里有酒,你给我取瓶红酒,你喝什么,自己看。”

裘樟清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否定的。冯喆依言进到了裘樟清所说的那间屋子,里面果然有一个酒柜,里面酒的种类果然琳琅满目,他拿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走了出来,为裘樟清和自己倒了酒,裘樟清拿起来抿了一口,看着冯喆。

冯喆只好也喝了一口,裘樟清说:“这酒后劲有些大。”

裘樟清的脸上虽然一直瞧不出喜怒哀乐,冯喆觉得她心情似乎转变了一些,喝酒喝的很快,没一会一瓶酒的一大半都让她给灌进了肚子里,而冯喆的那一杯却还没有喝完。

可是裘樟清还没有尽兴,她又让冯喆拿出了一瓶红酒,斟了大半杯。

能喝酒的女人都是不能惹的,裘樟清这样喝酒的架势让冯喆想起了尚静,她虽然脸色绯红,可是没有丝毫的醉意。

尚静总是有满腹的心事,看来今晚,裘樟清也有很多心事。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裘樟清念了一首苏轼的《定风波》,看着手里的杯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让冯喆想起了去年在梅山南麓山顶的那一幕,冯喆心说她的心境能做到也无风雨也无晴吗?嘴上就说:“裘姐,苏轼还说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有时候有些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待,坏事也许就是好事。”

冯喆终于觉得称呼裘樟清为“裘姐”合适些,裘樟清看着冯喆,轻轻笑了一下,默许了冯喆对自己的称呼,说:“你说的是,我有时候倒是觉得你看的很开。其实,去年从梅山离开后,差点我就出国了,可是我总是有些执念放不下。”

“人生就是一次次的选择,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那也只有让时间去验证了。”

冯喆不知道裘樟清到底要说什么,只能当一个安静而忠实的听众。

“这次上边本来是让我到守阳县去的,守阳县的书记刘文斌到梅山,方旭到人大,只是,我觉得去守阳县没有任何的意义。”

冯喆脑子里嗡的一声——裘樟清要回到梅山了!

冯喆注意力立即高度集中了起来,听裘樟清继续说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省里有些人说我再去梅山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自己都不怕丢人,别人有什么好顾虑的?”

尽管想保持平静,可是脸上还是有着错愕,裘樟清看着冯喆愕然的样子,点头说:“我知道省里的一些人是怕我、不想我再去到了梅山后和某些人针锋相对。搞派系斗争。担心那样对发展和稳定不好。他们的顾虑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有一点他们错了,我当初之所以去梅山,本来就不是想着要在那里搞什么一言堂,只是切切实实想做点事情,如果是想耍威风,我有必要一定到梅山去吗?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冯喆没回答裘樟清的话。裘樟清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说:“我那会犯了激进主义的错误,做事情有些操之过急,让人家觉得我就是想要夺权、想整人、就是想要威胁他们的位置。他们想的真的太多了。”

“我就是想做事而已,就是想改变一些什么,想施展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如果从开始起我的目的就是将某些人搞倒,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而我又要在梅山扶植谁呢,因为我在梅山也只是干一届罢了。”

“我没去梅山之前,谁认识他们都是谁呀?”

冯喆恍惚间从裘樟清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轻蔑,是啊。裘樟清怎么可能是专门为了针对陈飞青一伙人才去的梅山呢?在裘樟清空降梅山之前,她认识陈飞青一伙吗?

裘樟清确实是想在梅山做实事的。只是方法和策略都有些不对头,基层经验太少了。

“他们一个个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的上蹿下跳,我走了,我会再回去!我倒是非梅山不可了。这也是为了完成我当初的选择。我初心如此,我不能半途而废,要是换个地方,比如在守阳县重新开始,那是不完美的,那叫重新开始?”

“再有,你不是还在梅山嘛?”

裘樟清说着笑了一下,眼神中很是温馨的样子:“我不能让你因为我一直倒霉,一直被打压,我还没欠过别人什么,你不但在梅山救过我,还让我对梅山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你,还有这些方方面面的因素,我一定要回去。”

裘樟清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要再度“空降”到梅山去,冯喆不由的想起了一个词语“梅开二度”,虽然这个词有些不恰当,但是冯喆这会只能想到这个了。

两瓶酒喝完了,裘樟清的脸变得像火烧一样的红:“你刚才说的关于谋人和做事的话,和首zhang的意思异曲同工,做县长有做县长的考虑,做一把手就要有全局观念,我觉得你的想法有时候比我要更具有实际操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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